孟云鹤赶紧走出洗手间来到中厅,抱起高颜倒在沙发上。 几乎与此同时,门突然被人推开了,一个清洁工模样的女人提着拖把抬脚进门,看到沙发上拥吻的男女,窘迫地笑了笑,“对不起,打扰了……” 说完,女人退了出去,重新把门关上了。 这个女人肯定是王卫峰派来的。 孟云鹤起身冲到门前,把门反锁,冲着高颜使了个眼色。 高颜心领神会,又咿咿呀呀叫上了。 不过男女之间那点儿事,就算孟云鹤再强悍,也不能超过一个小时。 何况高颜如果连着叫上一个小时,那不得累死。 所以他们在这间屋里不能待太长时间,否则王卫峰肯定会起疑,他们必须分秒必争。 两人来到西屋,茶室兼书房的布置,家具的风格与东屋的小叶紫檀大床配套。 茶桌上,赫然放着一只和那只凶器一模一样的玻璃烟灰缸。 高颜和孟云鹤对视了一眼,分头仔细寻找可能存在的蛛丝马迹。 屋里同样打扫得很干净,地板像是新换的,其中一块复合木地板上的标签还没揭掉。 高颜用手机对着那个标签拍了照,以备回头找到卖家查询出货时间。 墙面也重新贴过墙纸,没找到一丁点儿溅落的血迹。 墙帘也是新的,垂纱帷幔,花色烂漫,也没有破绽。 可这些都是欲盖弥彰的证明。 恰恰说明这里曾是孟云菲饱受折磨、血溅当场的人间地狱。 两人四下打量之后,不约而同将目光投落在东窗下的明式长桌上。 桌子长约两米,宽一米左右,上面横放着一幅展开的《清明上河图》高仿印刷品。 看到这张桌子,高颜就头皮发麻。 脑海里浮现可怕的场景——孟云菲就是被放在这张桌子上,被剜掉了腿上的烫伤,又被刮掉了手臂上的胎记和皮肉,任由凶手用泥巴以假乱真捏制她的手臂…… 当时石欢、段天雷、林枫、董浩都在场,另外至少还有两个凶手。 他们对孟云菲先奸后杀,甚至在孟云菲还有意识的时候,活生生剔骨剜肉割胸,最后砸烂了她的头…… 高颜皱紧眉头,努力驱除脑海里翻涌的血腥画面,可它们仍然前仆后继,甚至,孟云菲绝望痛苦的目光无所不在,遍布屋子的每个角落…… 孟云鹤掀开那幅画作,发现桌面上的钢化玻璃有类似击打产生的放射状裂纹。 孟云鹤小心翼翼地掀起一块碎片,发现并不能将其从整块玻璃上掀起,仔细一看,玻璃背面用了整张的塑料薄膜胶纸给固定了,使得整块碎玻璃浑然一体,像刻意做出的不规则装饰效果。 高颜定了定神儿,继续长吁短叹,走过去仔细看了看。 桌面是枣红色,玻璃是半透明的磨砂款,表面光滑易清理。 高颜打开手机的手电筒,斜侧照射那些裂纹,发现裂纹颜色深浅不一。 她心里一喜,关上手机筒,从旁边茶几上的棉签盒里抽出几支棉签,又拿了只茶杯接了半杯水回来,把水顺着玻璃裂缝上涂抹,等水浸入裂缝,再用棉签沿着裂缝缓慢移用。 有两只棉签洁白的棒头吸附出来的水渍上有淡淡的血色。 不用说,那是之前滴落在桌面的鲜血渗进了裂缝之中,清洁桌面后仍有遗留。 如果对棉签上的血液进行检测,DNA数据与孟云菲吻合,就能确定这里是第一案发现场。 孟云鹤赞赏地看着高颜,吭哧了一句,“宝贝儿,你好棒啊……” 高颜险些没被他声情并茂的模样药倒了,“讨厌啦……” 窗外,王卫峰撇了撇嘴,冲着身后两个人高马大的保安摆了摆手,两人无声地退下了。 “还真他妈会玩儿,这半天了还有新花样儿。” 王卫峰心浮气躁,意犹未尽继续听墙角。 棉签是拿到手了,怎么带出去是个问题。 更衣室里虽然没有监控,可在更衣室的外面设有电子扫描仪,值班人员会对游客进行全身扫描,防止游客从会所里偷拿东西。 高颜想了想,把浴帽摘下来,披散开头发,把那三只棉签当发棒卷进头发里,把头发挽成发簪,再戴上浴帽。 头发是干的,不会有水分稀释棉签里的血色。 一切妥当,两人又检查了一遍,再没有什么新发现,就一起把床单弄乱,又把浴室里弄得到处是水,把搁在毛巾架上的毛巾揉成团丢在沙发上,制造出激情放纵的场景。 看看时间,他们花费了一个半小时多一点儿,刚刚好。 窗外的王卫峰这半天没听见动静,正疑惑,就听见两人开始吵架。 “六千,收到,谢谢宝贝儿。” 女儿喜滋滋地说。 “好了,走了。累死了。” 男人慵懒而不耐烦了。 “还有四千呢?转给我。” 女人愣了两秒,提醒。 男人没吭声。 “说好的一万,怎么就给六千,能不能诚信一点儿?” 女人突然惊天动地一声吼。 王卫峰吓了一跳,听见屋里有人往外走,赶紧转身跑到泳池边,一头扎进水里。 门被一脚踹开了,孟云鹤气呼呼往外走。 “你等等,等等!想赖账,你……你给我站住……” 高颜追出来,一手叉腰一手端着一指禅,“你说话不算话,算什么男人?” “我手机余额就这么多了!再说你又享受又收钱,我又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