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乙又梦到了那天的场景。
公主府外杀声震天,公主府内血流成河。有好几路人马涌进来,王琳、陈灵泽、还有安王的近侍,他们像是疯了的野兽,公主府是他们的猎场。
他们邪笑着、癫狂着,在公主府里烧杀抢掠,他们还说,他们要她,要玩弄她,折辱她,再把她献给安王,让她余生都是笼中雀鸟、掌中玩物。
不!她是人!她是有血有肉的一个人!她才不是别人的玩具!
玄乙拖曳着长裙,在长廊上奔跑,忍冬死了,青稞被一群人围攻,也快要死了,她从未那样清醒地知道一件事,那便是……死亡是她最好的归属,因为那代表着尊严和自由。
她要找到那个房间,找到那条白绫,她要快一点,她就要解脱了……快一点,再快一点。
终于找到了。
玄乙来不及喘息,她踩上高凳,伸出双手,将白绫挽过来,挽到自己颌下,就快要结束了。
“不要!!!玄乙不要!!!”
遥远而响亮的呼声传来,玄乙盲目地回首,朝长廊望去。
除了尸首和火焰,没有别的什么。
她再次将脑袋放入白绫中。
“玄乙!别!求你别丢下我!!!求你!!!”
那个人好像哭了。玄乙迟疑着,最终还是心软,再次回了头。
一个身着白衣,手执长剑的男子朝她奔来。
高凳上的玄乙喃喃:“你回来了……陈天忌……”
“天忌……陈天忌……”
玄乙梦魇许久,终于从迷蒙中醒过来。
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像是一滩泥,软塌塌的,怎么也提不起劲来。
她的手腕脚腕隐隐作痛,她想说话,却说不出来。
她艰难地睁开眼睛,才发现此刻自己正倚靠在一面墙上,自己的手脚都被人绑了麻绳,口中被塞了麻布。
她试着活动身体,可发现四肢仿佛不是她的,只能稍稍挪一挪,多了再也动弹不得。
没有力气,她没有力气……
她隐约记得自己从廉王府净房出来,便遇到了歹人,她只看到那人的影子,他穿着夜行衣,她没有看到他的脸。
所以,她是被劫持了……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衫,是完整的,腰间、颈子上价值不菲的环佩也都还在。
所以,不是图财,也不是图色……
玄乙环顾四周。
这是一间空旷而封闭的房间,没有窗户,分辨不清时辰。
她的旁边是一个木柜子,眼前是红纱帐,红纱帐内隐约可以看到一张大床,大床四周,是摇曳的红烛,墙上似乎有许多画,但隔着红纱,画的什么,玄乙看不清。
“外祖父,真没想到,安王竟建了这样一处好地方。”
远处有人说话。玄乙警觉起来,这声音,好生耳熟……
“看样子,安王这是对我那嫂嫂垂涎已久啊……”
外祖父……嫂嫂……
玄乙知道说话的人是谁了,是陈灵泽……
是陈灵泽将她抓来的吗?他……
玄乙猛然记起前世公主府中,陈灵泽闯进来,当众将她扑倒,试图对她不轨,若不是忍冬舍身护主,她恐怕就……
玄乙用尽力气想要起身逃走,却半点都动不了。
陈灵泽的声音越来越近。
“不过也可以理解,玄乙那样貌、那身段,哪个男人看了不迷糊?偏偏就便宜了陈天忌那个贱种!外祖父,陈天忌为难孩儿多年,孩儿实在是不甘心啊……”
陈灵泽的声音越来越阴鸷,尚书令钱老大人也知道他被陈天忌压了多年,而且他也是男人,知道男人那点劣根性,有些邪火,就得靠女人才能压下去。
“玄乙是安王要的人,她已是妇人之身,你若觉得咽不下这口气,玩玩也就玩玩,但记得处理干净,别让安王瞧出什么来。”
钱老溺爱这个外孙多年,知道他是个任性的,这次任性得不到自己满意的结果,下次就要加倍生事,不如索性遂了他的心愿。
如今人都还没到,这处地宫里,只有他们钱家的人,放肆便放肆一回罢。
“过一会儿瑞王和昌国公他们会来,你抓紧时间。”钱老留下一句话,便走了。
玄乙听着早就被吓出了满身冷汗。
她使劲蹬着自己的双腿,可她动不了,一点都动不了。
她急得流下眼泪,怎么办,怎么办……
陈灵泽掀开红纱,便就看到一个梨花带雨,无助又无辜的玄乙。
他的心瞬间就软成了一池春水,欲/念却如同汹涌的潮汐。
“你醒了?”陈灵泽的得声音因为激动有微微的颤抖:“怎么哭了?别怕,别怕……哥哥疼你……待会儿就舒服了。”
陈灵泽笑着将挣扎不得的玄乙打横抱起,穿过红纱帐,将她放到了床榻上。
他的手轻轻抚摸着玄乙的头发、脸颊、脖颈,然后是肩膀、腰际,双腿。
玄乙无助地流泪,口中发出阵阵呜咽声。
陈灵泽看着玄乙:“你在求我啊?你之前不是贞烈得很吗?玄乙啊,你要知道,这世上男子为天,女子呢……要听话,要顺从,只有这样,把爷们儿伺候好了,你们才能过好日子。你瞧,你之前做的都是什么事?在宰相府耀武扬威?欺负我?欺负我娘?你也不瞧瞧你自己是什么身份。你是公主吗?或许你是吧,但公主又如何,公主也不过就是个任爷们儿玩弄的女子罢了。”
陈灵泽!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玄乙的泪眼中射出精光。
陈灵泽的手终于来到了玄乙的胸前,玄乙的身体因为恐惧猝然颤抖,陈灵泽则发出了一声舒适的喟叹。
陈灵泽的另一只手将玄乙肩头的衣衫拂落。
“他也是这么对你的吗?”陈灵泽笑得更疯狂了:“放心,我会比他更温柔。”
玄乙痛苦地呜咽着。
她无声地呼喊着,陈天忌,你在哪……救救我……天忌……天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