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阴郁:“本官奉陛下之命捉拿祝家下狱。祝大小姐难道要抗旨不遵吗!”
祝蕴窈眼神冷冽,直直对视冯青山,一字一顿道:“祝家人一向奉理守法,万不可能违抗皇命。本郡主可是奉劝都尉秉公执法。”
京都绝色祝蕴窈少时得太后喜爱,特封为纯月郡主。
冯青山眼神阴鸷狠厉,像是鬣狗般紧盯着着祝蕴窈,嘴边忽的咧开一抹笑。他递给侍卫一个眼神:“那便听郡主的话,放开他。”
侍卫放开祝小弟,祝蕴窈也将架在他脖颈间的剑收回来。
清月即上前将祝小弟揽到怀中,心疼的抱着他安慰:“少爷不怕不怕。”
冯青山看着祝家人惶恐却又想杀了自己的的模样,眼底讥笑,面上却仍是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
“既然祝家人已全”,他躬身摆手道:“郡主请吧。”
祝蕴窈冷哼一声,将剑抛在地上,扶着父亲向外走。
“郡主倒是有将军风骨,只是不知这威风到了天牢能保留几时。”
祝蕴窈只字未言,只是侧身瞥了一眼冯青山,眼神淡漠如看蝼蚁,活像是大将军祝邝瞧不上他的那副模样。
冯青山啐了一口唾沫。
他倒要看看这祝家到底能风光几时。
…………
大越天牢深藏地底,只有重刑犯才会被关押在这里。
此刻祝家上下十六口人全部被押入天牢,等候问审。
祝夫人体弱,祝将军谋反之事传进宅邸时不堪惊吓昏了过去,此刻已经悠悠转醒。
天牢内潮湿阴冷,连热水都没有,婢女翠云只能用手掌捂着碗壁,将冷水捂得不那么刺骨,才敢喂给夫人解渴。
“阿母。”祝蕴窈握住祝夫人的手轻轻的呼唤着,“您感觉可好?”
祝夫人撑起身子,环顾四周。
清月抱着祝小弟坐在草垛上,用自己的身子为祝小弟御寒,正握着祝小弟的手哈气取暖。
祝蕴窈虽然神情镇定,但眉宇间也有了疲惫之色。
祝夫人伸手将她鬓便凌乱的头发缕到耳后,温柔的捏着女儿的手,“阿母无事。只是可怜我们窈娘受此波折,变得憔悴许多。”
祝蕴窈捧着阿母的手,贴到自己脸颊上,宽慰的笑着:“窈娘无事。”
“只是祖父……”
气氛一下子落空,关押着祝家人的牢房变得安静。只有下人的遮掩不住的低低啜泣声和时不时天牢深处传来的犯人惨叫。
祝蕴窈的父亲祝棣冶只是四品文官,母亲是深闺小姐。两人都是文弱的读书人,经不起家族风浪,也受不起苦难折磨。
祝蕴窈看着父母担忧憔悴的模样,深知自己现在是祝家唯一的主心骨,尽管喉咙哽咽的发疼,她却只能硬生生的挨下去。
“阿母…阿父,我们要相信祖父。”
“他为大越南征北战戎马一生,一辈子都在为百姓奔波,断然不会做出勾结外敌谋反叛国之事。”
祝老爷瞧着女儿尽力强装镇定安慰父母的模样,心下一片酸涩。再一次痛恨自己害怕官家忌惮而在官场上不求上进。如今祝家出事,作为父亲作为儿子竟然帮不上一点儿帮。还要女儿提着剑才能勉强不失颜面的关进天牢。
“窈娘,是阿父没有本事。”祝老爷双鬓一夜斑白,像是失去了心气般佝偻着身躯。
祝蕴窈却摇头,斩钉截铁道:“定是有人陷害祖父。圣上定会明鉴,为祖父洗清冤屈。”
“啪”“啪”,幽深走廊穿出清脆的掌声,回荡在空荡的天牢牢房中,让人心生不安。
冯青山从黑暗处走进关押祝家人的牢房,手上鼓掌,面上带着兴味之色,像是看了场惹人啼笑的戏剧:“真是父慈子孝的好场面,下官看的热烈盈眶。”
“冯青山,你不要小人得志!”祝老爷怒喝。
祝蕴窈站起身向前几步,腰板挺得笔直,不露半分怯意,仍是一身傲骨。
“都尉倒是好兴致,夜半也要到这天牢来瞧瞧。”
冯青山不恼祝蕴窈说话咄咄逼人,反而顺着她的话说:“郡主说的对,下官夜半失眠,常常到这天牢来看狱卒惩治犯人”
但他话峰一转:“不过今日我却不是失眠,而是专门为了你们来的。”
祝蕴窈喉头一紧,心中暗道不好。
只见冯青山孤身站在高台上,手里拿着的却是圣旨。
冯青山声音狠厉,混着天牢深处愈发惨烈的哀嚎声,回荡在空旷的天牢宛如地狱恶鬼缄语。
“罪人祝邝通敌叛国,意图谋反,证据确凿,即今日……”
“斩立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