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心软,谁都想保,对于弱者他心怀怜悯,可对上凌不疑这样的强者,就怀了跟别人一样的想法——凌不疑就算摊上天大的罪责,他都不会有事。
胡蔚稚没再说话,凌不疑开口道:“蔚稚,以后减少跟太子妃的接触吧。”
胡蔚稚轻轻嗯了一声,侧身抱住凌不疑的腰,声音带着鼻音,有些慵懒,“要不是她跟我提及你在宫中的往事,我早就出宫了。”
凌不疑心中一动,手指挑起她一抹长发,在指腹间轻轻摩挲,语气中的喜悦洋溢,“你是为了我,才留在东宫许久?”
胡蔚稚又嗯了一声,“我对你的过往知之甚少。”
听罢,凌不疑心中又是感动又有些隐约的涩然,喜的是胡蔚稚对他的情真意切,涩的是,以前的胡蔚稚当真是一点都不关注他。
将那股子涩然压下,凌不疑垂头,贴近她的面庞,“没关系,我们往后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去了解彼此。”
胡蔚稚睁开眼睛,黑白分明的眸子盯着他瞧,她又嗯了一声。凌不疑的心软的一塌糊涂,在她的额上落下一吻,久久未分开。
而太子那边,思来想去后,他还是在大军出发的前一晚去面见了文帝,如实禀告了虎符丢失一事。
文帝勃然大怒,当场就把手中的奏疏砸到了太子身上,厉声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太子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讲述了一遍,只他隐去了是太子妃建议他将虎符带出宫外一事,对孙胜也一笔带过。
文帝可太清楚太子的性格了,他怒道:“一时不慎?他就算是把他脑袋丢了,也不能把虎符丢了啊!”
太子叩首向文帝请罪。
好半晌,文帝压下怒火,问太子:“虎符丢失,你有何对策?”
太子道:“儿臣认为,现下最要紧的便是重铸新的虎符,再派人暗中寻找旧虎符的下落。”
文帝又问,“那孙胜,你打算如何处置?”
太子连忙求情,“父皇,孙胜他也只是一事不查才会遗失虎符,他是太子妃的表兄,也是儿臣的表兄。儿臣恳请父皇,法外开恩。”
文帝看着他,怒气过后心中便涌上了深深的无力感。太子的性子,像极了宣后,温顺有余,刚强不足。这样的储君,如何镇得住满朝文武。
略一思忖,文帝让太子传孙胜过来,孙胜却久传不至,而凌不疑却在此时来了崇德殿。
他突然而来,文帝和太子俱是一愣。
凌不疑捧着一方盒步入殿中,跪在文帝面前,将方盒呈上,道:“臣奉太子之命,追寻虎符下落。现已将虎符找回,请陛下检阅。”
曹常侍赶紧将方盒接了过来,打开递到文帝面前,里面盛放的正是虎符。
文帝大喜,拿过虎符翻看了一下,笑意又逐渐散去,问他:“子晟,这虎符你是从何处寻得。”
凌不疑道:“臣始终觉得东宫首领孙胜形迹可疑,今日便去他府上想要再查探一番,待臣到时,孙胜已死,而虎符就藏在他府上的暗格之中。”
太子大惊,“什么?孙胜死了?是何人杀害的他?!”
凌不疑淡淡道:“还在追查,若查出任何线索,臣会马上向陛下禀告。”
文帝将虎符放回盒中,合上盖子,疲倦的揉了揉眉心,随后道:“明日朕会亲自与将台点兵。”
太子眸色一暗。文帝又挥了挥手,示意太子和凌不疑退下。
太子和凌不疑起身后,文帝又深深地看了太子一眼,道:“太子,以后莫再让朕失望了。”
太子心头一跳,抬头向文帝看去。文帝此时已又在伏案翻看奏疏,面上情绪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