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睡着了,在中午睡着了。
可想而知他昨天晚上的睡眠质量,这一直是伊冯头疼的事。
他侧躺在沙发上,手脚微微蜷缩,背对背对着窗外的阳光。伊冯用遥控器把窗帘拉上。
他这种姿势是很明显的自我保护,缺少了安全感。
伊冯能做的只有在他身边坐下,然后静静地看着他的睡颜。
房间里重新沦为黑暗,但伊冯还是能捕捉到他的脸,五官清晰可见,他侧躺的时候,从上往下看能看到他高挺的鼻梁骨。
伊冯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发现也挺高的。噢,原本不用再去看别人的,自己的也挺高的。
他的手突然伸过来,一把搂住自己,伊冯一愣,他却张开嘴,黏黏糊糊的说:“陪我。”
太少见的请求了。
在伊冯眼里他一直都是那种宁愿为难自己也不强求他人的人,这也是自己为什么会对他的印象非常好,一个看着温文尔雅绅士到极点的男人。
后来两个人认识久了一点他依然是这样。
现在来看,他可能是没把自己当成可以依赖的伙伴。
伊冯直接问他:“为什么?”
刚刚突然在梦中惊醒的卡卡不解,他闭着眼睛“嗯?”了一声。
“你以前是不会提出这些要求,就算我把你一个人放在客厅睡了好久,你那会明明很想扯住我的裙子说让我留下,现在又……”
他笑了一下,用手去垫住侧脸,还是没睁开眼睛:“因为我对你有期待,我觉得我期待的事都会发生。这让我不由自主的说出来。”
伊冯一下就懂了:“你是说明明手机关机了一晚上但是第二天却突然出现在了奥兰多。”
“明明你可以第一时间和我打电话,但是非要在确保一切都结束后才来和我说,明明自己也很想见我,但是又再三让我挂电话。”
“是这样吗?”
他只是笑,嘴边笑的挤出一个小小的梨涡:“非常正确。”
“我对你拥有了期待。”
他的手还放在自己腰上,门口响来敲门声,那是伊冯不久前预定的餐品。她扭头看了一眼大门的位置。
弯下腰来在他耳边说:“我去给服务员开个门怎么样?不能让他在门口等。”
“等你拿完东西回来还会陪我一起睡觉吗?”
他没说好也没说不好,手的位置也没有动,只是问了这么一句。
伊冯低头亲在他耳廓上:“会的,我给他开完门我就回来陪你一起睡觉。”
卡卡收回手:“那好吧。”尾音下滑,怎么听都像委屈巴巴的。
伊冯看着他搞怪的样子,直起身来上手去捏捏他的鼻子:“不要用一种很委屈很可惜的语气说,我可没虐待你。”
“你放我一个人在在这里睡觉。”
“我还能把你脱光了放在这里睡觉,好了别让门口的服务员等太久,他可不是我们play中的一环。”
这句话信息含量过大,不管是前半段还是后半段,卡卡都有点理解无能。
“把我脱光?”
伊冯都快要走到门口了,想了想自己也不是没见过,就想还有什么办法能够反击他,结果听到后面沙发上的人说:“那好吧,你来吧。”
伊冯的手刚刚摸到门把手,正要往下按,闻言扭头看了一眼他,眉梢轻扬:“你说真的?”
距离有点远,卡卡刚刚睡了一觉,现在睁开眼,眼前有点发晕,多种因素结合在一起让他没能看到女人脸上明显不对劲的表情,但是他听到伊冯的话后,感觉背后有点发凉。
身为一个球员,他最知道怎么规避风险,不管是场上还是场下。
于是他特别怂的闭上了嘴。
伊冯不轻不重的“哼”了一声,然后把门打开了。两位侍者推着餐车进来,上面都是伊冯要的餐食。
他们眼睛没有乱瞟,只是站在门口问是否需要他们送进去,要送进去的话放在哪个位置比较好。
伊冯扭头看,想了想沙发上躺着的人,让他们把餐车放到客厅旁边的餐厅去。
两位侍者就这样目不转睛的走进去,把餐车里的食物摆到餐厅上。
等他们离开后,伊冯从餐厅回到客厅一看,这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翻了个身,用屁股对着门口。
伊冯走上前眼疾手快,捏了一下他的耳垂,和他说:“不翻身也行,那么黑,大家不会不知道躺在这里的是你。”
他一通乱哼,比伊冯刚刚哼得还要久,似乎是在反击她,但是哼着哼着就像猪哼哼。伊冯想笑,又不好意思笑,算是给他点面子。
他自觉丢脸,又翻了个身,把脸压在最底下。
伊冯走过来拍拍他的屁股:“要吃点东西吗?我坐了一天的飞机,如果你能陪我吃点饭就好了。”
伊冯知道他的生活习惯,于是把话改成了让他陪自己吃会儿饭。
她陪他睡觉,他陪她吃饭,互惠互利的事。
卡卡麻利起身。
套房里还包含着一个餐厅,里面应有尽有,就跟一般的家里一样,打开冰箱还能看到饮料。
侍者们把菜摆好,酒店是五星级,后厨能接各个洲的菜系,伊冯不出意外的点了中餐,想试试这里的味道。
卡卡只和她在一起呆过几次,加起来没有半个月,但是很熟悉她一定要吃中餐,他没什么胃口,但是看着看着,手不自觉的拿起筷子。
伊冯乐得有人能陪自己吃两口,把觉得难吃的宫保鸡丁分给他。
他倒是觉得很好吃,很对胃口。
“打算要在酒店呆多久?要等到那边的事情都结束吗?”
卡卡吃得正欢,闻言抬起头来一脸懵,他把宫保鸡丁和菠萝炒饭混在一起,一顿饭里又酸又甜又辣又咸,伊冯不太能懂他的口味。
“大概吧,我想起昨天的事心有余悸。住在这里也挺好的。”说完这些,他更感兴趣的人是另外一个话题:“你会在这里呆几天?”
伊冯想了想,没有马上下结论,而是说:“我应该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