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记忆里每一次的放学都一样。
女孩儿只到他肩。
“哥哥，”
黎秋瑞打住她。
像是在思考，半天才慢悠悠的补上，表情悠然，语气也温和：
“就叫名字，这样叫，”
“有点奇怪，我不太习惯。”
——不太习惯？
——叫名字？
试探性的朝他的方向喊了一句“黎 秋 瑞。”
他笑了，点头示意。
总觉得一切都那么冒失，突然。
当想象中的场景，梦里遇见的情节真真实实的发生时，又显得那么不庄重，让人一瞬间只剩下了试探，和手足无措。
只觉得那么突兀。
“可从小到大都是这么叫的啊，为什么突然……”
她只想知道一个原因。
凌也自知也不想叫他哥哥，但当一切顺意发展时，两人又是什么关系。
失去妹妹这个身份的庇佑，自己又该用什么样的身份，站在他身边，和任何时刻一样，肆无忌惮。
“就是觉得奇怪，”
“说白一点，比起叫哥哥，我，更喜欢你叫我黎秋瑞。”
他的一言一行都让人捉摸不透。
“哥哥的担子挺大的，”
“那……我们两个”
凌也压低了声音。
她只想知道，在他们之间，除了兄妹，又能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一般情况取决于别人怎么看。”
“但我听你的。”
“阿也。”
他好像对外开放了他的所有，毫无保留，但同时又保持神秘，让人看透，又猜不透。
一切按照好的方向发展，从未脱轨，但究竟尽头是何种结局。
谁都猜不透。
——
凌也到家后一股脑就栽在了床上。
今天妈妈回来的早，已经在厨房忙碌。
“你跑步去了，累成这样。”
于末莲探出身子问，手里还拿着炒菜的不粘锅锅铲，系了围裙。
“没有——心累——”
凌也带点鼻腔哼哼。
“小也，发消息问问你爸今晚回不回来，顺便你许阿姨一起。”
——“哦。”
凌也翻身看着天花板，满眼无奈的摸来手机。
凌也：【老爸，妈妈问你今晚回不回来吃饭了(微笑)】
皇上：【有事儿，晚说】
凌也也习惯，和爸爸发信息永远以简短为主，还弄环保这一套。
凌也：【哦】
“还有……许阿姨。”
许池以的微信头像是他们一家三口的合照，照片里黎秋瑞还小。
那是黎远还在时，一年春节的时候拍的。
凌也点开图片。
“还挺可爱的，笑的跟猫猫一样。”
凌也保存了图片。
“还让我不要叫你哥哥了，你是不是想去祸害别人家小姑娘。”
凌也放大图片嘟囔着训话。
“那就罚你以后找不到女朋友，让月老把你的线，全拴在我身上。”
“让你一辈子也没有前任这个词！”
逐渐忘乎所以，放开了声音。
-
“凌也！”
直至于末莲出声打断，手机险些掉下来。
“啊哦，我在问了，爸爸说他有事情，许阿姨还没回我呢！”
想起正事儿：【许阿姨，您今天晚上还回来吗，我妈妈让你来我家吃饭。】
没消息。
凌也走出房间。
“去洗手。”
于末莲出声提醒。
没注意到餐桌上。
“妈，许阿姨没回我。”
凌也擦干手上残留的水渍。
什么情况？
女孩儿愣在原地。
仿佛经历了一番瞳孔地震。
“黎……黎秋瑞”
男孩儿到不以为然，一副早就料到的神情，看过剧本一样。
黎秋瑞看着满脸懵的凌也挑眉笑笑，拉开旁边的座椅示意。
这一刻像置身热锅，在自己家里显得拘束。
而两个人像串通好一样。
凌也坐上椅子。
和黎秋瑞的距离被拉进。
桌上的凌也显得多余，于末莲和身边的黎秋瑞仿佛才是主角，两个人像在演自己一样。
“他不会听见了吧……”
“完蛋。”
凌也低头往嘴里扒拉米饭 ，皱眉喃喃。
——
一整个晚饭相对于凌也来说，像是煎熬了一生。
也导致凌也根本没吃饱。
好饿……
女孩儿瘫在床上。
揪起杯子发气“都怪你！黎秋瑞你这个大木桶鱼，你就不能提前告诉我一声！”
“ 啊——”
“好丢人啊～”
凌也埋头进被子里。
“都怪你！黎秋瑞你这个大木桩——”
头一回觉得那么丢人。
——“他会不会觉得我脑子有病啊”
——“不会全听到了吧”
——“啊——”
——“好丢人啊——”
“明天怎么见人啊”
凌也把脸埋深。
唉声叹气。
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