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来得太迟,刀下已经无人可留。 雾凉三巨头领着队伍赶到西城门。 看着城外十几颗死不瞑目的脑袋以及鲜血染红的地面,额头的青筋突突直跳。 “这这这……” 范高鹏第一次见到那么多血和尸体,脸色苍白,吓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任宁没理会他,只是朝穿着郡尉服饰的男人行礼。 “郡尉大人。任宁送灵回乡路过雾凉城,刚好碰上几条为非作歹的杂鱼试图攻击我们,便替你清理了下门户,不用谢我。” “你!”郡尉差点暴起。 任宁视若无睹,翻身上马,重新来到鲜红的星落军旗边上。 “天色已经不早,车队卡在城门口妨碍老百姓们进出也不是事。” “我们进城!” 杀了这么多人,这就想走? 雾凉三巨头面面相觑。 任宁插出军旗,阴森森地问:“三位站着不动,是要挡我们队伍吗?” 嗡! 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 论打仗或打架自然是将士的事。范高鹏和监察使都是文官,情不自禁往郡尉看去。 看着任宁那张年轻的脸庞,郡尉只犹豫了两秒。 虽然脸上烧得厉害,他还是一挥手,后面跟过来的人马纷纷让开。 年轻就代表着冲动,就代表着鲁莽。谁敢不给面子,手持尚方宝剑的年轻人就敢砍了你。 再者听说帝都那边传出风声,陛下有意削减地方守备队伍。 云垂三十郡就有三十位郡尉。大多都白设了个职位,纯粹浪费帝国税收。特别是像迷雾这样的腹地郡,多设了个郡尉简直就是吃白饭的。 眼前这小子冲动之下,如果把他堂堂郡尉砍了。估计朝堂上不仅没人敢替他说话,没准还正合了帝都那边的心意。 任宁满意地点头,目光落在旁边一身郡守官服的范高鹏和监察使身上。 “郡守大人,监察使大人。任宁虽然年轻不大,但作为要塞将士,清楚自己的职责,因而从来不管地方事务。” “不过刚才有城守收了我们五倍的入城税。希望明天我们离开雾凉城之前能有个合理的解释。” 任宁的声音不大,然而听在范高鹏两人耳里却有振聋发馈。 按照规定,送灵回乡的队伍一路上不仅不需要交任何税。相反,如果有需要还可以从沿途的官府获取些税收,用来采买粮草、药材等等必需品。 严格来说,敢向他们收税就已经是在阻碍送灵回乡了。 呼! 雷二拎起他的制式砍马刀。 范高鹏两人意识地看了过来,锋利的砍马刀上面还淌着鲜血,欲滴未滴的。 他们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 “五倍?”有守城的小兵差点喷了出来。 哪有那么多! 他们只要了古富贵两倍的入城税而已。 任宁的目光阴森森地滑了过来。那多嘴的小兵顿时大汗淋漓,恨不得抽自己几巴掌。 “本官一定尽快查明情况,给任指挥使一个满意的答复。” 任宁点头,“这就最好了。” “麻烦让人清理一下,”他指了指地上的尸首,“免得我们车队进城里打滑。” 说完,追风迈动矫健的四肢,率先往雾凉城走去。 太嚣张了。 郡尉咬着牙,满肚子气不知往哪撒。看着旁边呆若木鸡的手下,忍不住一脚踢了过去。 “死人吗?还发什么呆!快去把尸体搬开。” 古富贵看着这一幕,似乎一下子又老了十几岁。 “姑娘,”他唉声叹气地望着旁边的古胜楠,“以后这条东西向的商路可能没法走了。” 从云垂东部前往西凉有好几条路。但经过迷雾郡这条算是最快最近的。其他的路线都要绕个老大的弯,算起来得不偿失。 “西凉磨刀霍霍要跟云垂打仗。境内涞谷和迷雾我们都惹了麻烦。”老管家建议,“要不跑完这次,以后我们换个方向走南北线吧。” 古胜楠不吭声。 想换商路哪有张嘴闭嘴那么简单,得从长计议。 等守军把城门的尸体理清干净,她挥了挥手,领着商队跟在了任宁二十六人后面。 好半晌过去,马大力才领着要塞的车队来到城门口。 闻着空气中浓烈的血腥味,看着地上深深的血迹,他不禁摇了摇头。 也就是任宁带的队。如果是他马大力来当这个安全指挥使,估计之前的情况抽几巴掌就轻轻放下,不可能弄得整个城门口满地血腥的。 马大力不赞同,然而后面的要塞将士和女眷却是满脸的高兴,望着不断向他们鞠躬的老百姓连连地挥着手。 西城门那帮蛀虫被岩陲要塞送灵回乡的队伍屠了个干净,这消息像长了翅膀,传得飞快。 车队刚进了雾凉城,街道两边全是密密麻麻挤过来围观的百姓。 有人拿了些食物,追着非要塞给要塞的将士。 看着后方的车子上挂了白幡,不少百姓不仅没忌讳躲开,反而拿着祭神香跑过来,非要插到运送骨头和棺木的车辆上,祝他们回途一路平安。 马大力若有所思地看着这一幕。 几年前,他也有过送灵回乡的经验。 然而都是平平顺顺进了城,然后安安静静地离开。甚至沿途路过很多城镇,老百姓都不知道他们是支送灵回乡的队伍。 哪像现在百姓们欢天喜地,恨不得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