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千刃盯着传兵令,不敢置信地又问了一次。 “你再说一遍,那三面令旗上写着什么?” 小兵愕然,还是赶紧答道:“回将军,南边三面将旗写着蒋、吴和莫字。” 蒋天厚、吴晨光、莫沧海。 三个名字一下子冲进了阮千刃的脑海。 “我操。”有人失声惊呼,声音里充满了不可意议:“是云垂百花、汐语和沧澜郡的郡尉。” 他们什么时候摸到了虎愁关南部? 中军大帐里的将军们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虎愁山。 任宁寻了个林木相对稀疏的地方,爬上了一棵大树。 掏出望远镜往虎愁关一看。 眼下虽是白天只是雾太大,依稀只能看到整座虎愁关灯火通明,特别是南北两边的火光格外灿烂。 那是城头上南奉小兵们在哗哗烧着开水,点起了火箭,随时准备向下倒。 任宁又仔细比较了下。 北边的火花更为明亮些。 他嗖地滑下了树。 “传令下去,不用隐蔽行踪,所有人全速下山。” “到了谷底,五营留下五百人烧粮草。注意粮草只烧一半。其他人在虎愁谷口集合。” “是!”众人响亮地应了下声,飞快把任宁的命令传了下去。 虎愁山早被他们摸了个彻底。 哪个地方的地形怎么样,走起来安不安全。不安全的话该往哪绕行。大家心里一清二楚。 一时间三千人如猛虎下山,哗哗地向山脚滑去。 小兵们的速度不慢,只是山太高,众人下到虎愁谷的崖顶时还是用了差不多一个时辰。 越往下走,武器碰撞声喊打喊杀越是激烈,似乎虎愁关随时会被攻破一般。 但任宁摇了摇头。 他心里十分清楚。 虎愁关是南奉最重视的关卡。数十年来南奉王要人给人要钱给钱,打造得固若金汤。 攻城的人马不付出一定的时间和代价,别想爬上城头。 他这样想,但有些人却不这样想。 比如虎愁谷里的守军。 他们是第一次遇到虎愁关两头被夹击的情况,一时乱了手脚。 大部分人不约而同地聚在谷口,明知雾太大什么也看不见,然而一个个还是扯着脖子紧张往外张望。 毕竟前面的虎愁关如果被破,他们也不用再守这虎愁谷,守了也没意义。 叮铃铃。 任宁他们马不停蹄地冲到左右两山的哨所外,瞬间触响了不知设在哪的警铃声。 操! 有人大骂了一声,“该死的老鼠!” 虎愁谷的粮草养活了不少小动物。 只是前些天谷里又是大火又是打仗的,野兽们都跑了个精光。 这些天虎愁山终于恢复了安静,野兽们又偷偷溜了回来,时不时会碰上了警示铃。 最开始,警铃一响,守军们如临大敌,第一时间跑过来巡查。 到后来他们得知那批偷袭的星落人早就翻山越岭跑远了,估计已经到了国都附近。他们才渐渐懒惰了起来。 警铃再响时,没人再大惊小怪。 加上此时前面的虎愁关两头受攻击,所有人的心思都系在城头上,对这些警铃声更是充耳不闻。 任宁面无表情地挥了挥手。 身后的小兵们如狼似虎地冲了上去。 有的杀进了左右山上的哨所。更多的小兵跟在仟长佰长身后,沿着几天前他们修出来的通道集体冲向了谷口。 啊啊啊! 哨所上惨叫连续响起。 “什么人?”有南奉小兵尖叫。 聚在谷口的守军身子一振,终于反应过来。 敌袭! 咻咻咻。 只是没等他们找到掩护,左右两山上箭如雨下。 瞬间射翻了一地人。 两轮箭雨落下,雷二已经带着人马狞笑着冲到了谷口。 呼! 沉重的斩马刀辟了出去,豆腐般劈开了挡在面前两个人的身体。 “星落!”他大吼一声。 如同往日千百次的训练那般,尖刀阵刹那间成型。 以雷二为刀尖,狠狠扎进了虎愁谷的守军之中。 星落? 刚躲过两波箭雨的守兵们惊魂未定,听到这两个死神般的字眼,更是心直颤抖。 不少人尖叫一声,下意识地四下散开,试图离敌人远远的。 “杀!” 小兵们没理会那些逃兵。他们紧紧跟在雷二身后,面无表情地对着旁边上砍下捅,整齐而迅速地收割着试图守住虎愁谷谷口的敌人。 几个呼吸的功夫,雷二就带着杀气冲天的人马势不可挡地杀出了谷口。 “快跑啊。” 其他南奉小兵一看,本就所剩无几的斗志顿然消散。他们嗡地四下散开,一窝蜂般狼狈逃窜。 任宁站在左山的哨岗上,举着望远镜四处查看,原本想干掉一两名将领。 只是下面的南奉人被雷二带队一冲,就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任宁左张右望,根本没有看到任何人在指挥,只好讪讪收好弓箭,下了山头。 真是一群乌合之众。 到底是谁把他们派来守粮库的? 这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