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 这是任宁第一感觉。 要是南奉王想自杀,在秘道里或者在王宫走投无路时,他大可以直接抹了脖子,哪需等到这个时候。 再者南奉王也不是那种视死如归的人。 中军大帐。 大帐里人不少,除了韦君谦管路平这些星落军团的将领,还有镇南关袁兴文李荷白等将军及云垂南部四郡的郡尉。 帐中落针可闻。 只有居中的水壶刚刚烧开,正咕噜咕噜直冒着泡。 韦君谦不慌不忙地洗盏,花了好半晌的功夫为自己煮了一壶色味俱浓的茶。 “各位要不要尝尝?”韦君谦呵呵一笑,“忙中偷闲煮杯茶再品茶,有助于修身养性宁神静气。” 帐里的众人面面相觑。 只是韦君谦身份摆在哪,连袁兴文不好打断,所有人便耐着性子听下去。 “这些茶叶是本将从云垂带过来的,均采自云中郡深山里的一株老茶树。据说该茶树高五丈有余,胸径半丈有多。” 袁兴文几人互视了一眼,这才有些兴趣。 云中郡仅看郡名就知海拔不低,如果没出时疫这回事,其空气新清红土肥沃。产出的茶叶素来名扬周边各国。 以往商队把云中郡的茶叶带到西凉北雄这些偏远国家出售,几乎是一本万利。 而以韦君谦的身份,他手里的茶叶想必比普通人买到的要好得多。 “本将手里的茶叶是茶中极品。煮出的茶汤橙黄浓厚,香气最是高锐持久。而且香型独特,滋味浓醇,经久耐泡……” 似乎说累了,韦君谦终于端起前面的茶杯,轻抿了一口。 然而他却豁然色变,砰一声,直接把茶杯重新重重地搁在茶桌上。 众人眉毛跳了跳。 李荷白等几位将军刚从战场上下来杀气未消。他们下意识摸向腰间,反应过来后连忙讪讪把剑放下。 韦君谦视若无睹,他摇了摇头:“茶虽好,可惜南奉这里的水不行。煮出的茶本将实在难以下咽。” 众人听得满脸古怪,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韦君谦突然抬起头,逐一深深地看了圈帐里的将军:“各位,南奉的水难喝,不知道帝都的水又如何?” 众人一怔,脸色都有些不好看。 镇南关是边关。因为有了南边诸国,才会有镇南这一关。 现在南边实力最大的南奉被灭,加上万象和宝象两个小国迫不及待地掺和,估计南边几十年内都乱不起来。 所谓狡兔死走狗烹。可以说袁兴文这个守关大将已经变的可有可无。 除非他想办法调往其他边关,否则正值壮年的他就只能在镇南关这里养老。 而百花这些郡尉们则不同。 他们其实早就得知些内情。 据说长兴帝近来一直有意撤销地方备守军,准备转划成大军区,以解决太多郡尉们白吃皇粮却不干事的问题。 以后大军区的数量虽然暂时不详,不过想必不会太多,界时将有大批郡尉需要竟争上岗。 这也是南边四郡纷纷出兵南奉的原因之一。 如果打南奉不顺,他们只是跟从,帝都那边的怒火自有韦君谦去扛。 再者这些年南边四郡总是被南奉几个小国偷偷摸进来抢的抢、烧的烧、毁的毁。而郡尉们始终拿不出解决的办法,也不知长兴帝心里给他们四个郡守打了多少个X。 因此再坏也坏不到什么地方去。 而要是打南奉时顺顺利利,那么他们也算有大军功在身,以后的竟争上岗也多一份筹码。 韦君谦也不问众人在想什么。他重新坐了下来,又一脸平静地煮着他的茶。谷 茶是好茶,以韦君谦的说法水是不是好水,但煮出来的茶色依然鲜艳,茶香四溢。 因为要攻城,众人没日没准备了几天,今天又打了一天的大仗。此时喉咙都有些干涸,某些人忍不住咕咚一声咽了口口水。 “想喝啊?”韦君谦说,“别客气,自己斟!” 所有人相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纷纷摇头,“不渴。我们不渴。” 韦君谦点头,这才把话题扯了回来:“帝都的水向来不好喝。” 他看了一眼几位尉守,“似乎各位皇子都成年了?” 莫沧海几人脸色大变。 皇子成了年,就有了自己的心思。除了朝中大臣,他们这些镇守一方的郡守郡尉无一不是皇子们明里暗里拉拢的对象。 “如果我们把南奉王活着送回帝都,这些成年的皇子们会作什么?”韦君谦问。 众人身子一振。 无数个可能已经闪现在脑海里。 要么某位皇子找到证据说某某郡守或郡尉勾结南奉,借机铲除异已;要么大大小小的官员扯出一堆似是而非的事情来为自己谋利。 这样的事在场的将军们都不陌生,前些天他们就是这样把宋定城搞个半垮不垮的。 “南奉王本就罪该万死。” 韦君谦面无表情地一遍又一遍煮着手里的茶水。 “但各位别忘了四十多年前的事。当时的南奉差点打到星澜大运河。结果南奉王上了次帝都,来了个所谓的负荆请罪,最后赔了些银子,既然又活着回到了南奉。” “这可是差点占了我云垂半壁江山,杀我上百万同胞的罪魁祸首。居然因为帝都各方势力来回争夺,最后安然脱身。导致四十年后的现在南奉又卷土重来。” “是可忍,孰不可忍!” 韦君谦拿起滚汤的茶壶,汩汩地把壶里早已煮得无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