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作了决定,两人便不管不顾,一路往西而去。 甚至为了躲避可能存在的探子,队伍甚至还稍稍往北。 辽阔的草原,区区二百骑恍如一粒沙子,撒进去就很难找得出来。 一路平安。 第二天下午,顾大头上了个高点。 举着望远镜,他茫然地四处张望。 草场茫茫,无边无际;目之所至,渺无人烟。 “他酿的,我们现在在哪?”顾大头愁眉苦脸地翻来复去对比着手里皱巴巴的西凉地图。 然而知识用时方恨少,他根本看不懂。 “不会闯到了不归荒漠附近吧。” “不可能,不归荒漠还远着呢。”吕有田摇头,“以我们的速度连续跑上一个月可能都到不了。” 接过望远镜他查看了一番,“我们只走了一天一夜。估计在奔鹿部族北边附近。” 顾大头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地收好地图。 “那就好。那我们再往西跑上百里,然后就干西凉人一记。” 上百里,以他们参差不齐的马速,日落后出发的话大概要跑到凌晨去。 第二天丑时,顾大头一声低呼。 望远镜里,南方约十五里的地方有条长长的火龙,自西向东慢慢濡行。 “狗日的西凉人!大半夜也不睡觉,还在向东走。真当我们要塞都是死人吗?” 吕有田没理这揸,接过望远镜仔细观察。 “全是牛羊和草料,两边有稀稀拉拉的西凉人看着。看来史仟长料得没错,昨晚遇到的并不是之前一直和我们对攻的西凉先锋军。” 至于是谁,他们只是些小兵,手里的资料不多,吕有田就猜不到了。 顾大头呵呵地扬着手里的大锤:“管他们是谁!干就是!” “等一等。”吕有田皱起了眉头。 干是肯定是要干的,但就这么冲一波实属浪费。 他们是伙小队伍,无论是进攻还是机动都十分灵敏。而且手里有望远镜,既能轻而易举找到西凉人也能提前避开他们的包围圈。 如果运作得当,这样一支队伍完全能成为草原深处的一柄尖刀,把西凉的后勤搅个天翻地复。 吕有田这么一说,顾大头顿时眼前一亮。 “老吕,你行啊。”他毫不留恋地把望远镜和地图一股劲塞到吕有田手里,“从现在起,你怎么说我们就怎么作。” 队伍无论大小,只能有一个声音。顾大头虽然脑子直,但心里还是清楚的。 吕有田动了动嘴角,却没说出声来,最后默默地接过望远镜。 想法可行与否,前提是队里的将士和坐骑都有足够的口粮和饮水。 吃的他倒不用担心。 面前的后勤队里除了密密麻麻的活牛羊外还带着无数的肉干,此外处处可见粮草袋子。 只是怎么找到水源就有些麻烦。 因为有水源的地方,几乎都有西凉人在附近定居。 幸好的是此次西凉王庭大规模挥师向东。小部族们要么被迫加入了大族要么举族离开避世。 他们努力找找,应该可以找到水源。 但不管怎么说,趁着眼前的黑夜先抢上一波才是正事。 说干就干,两百人先修整两刻钟,再在顾大头的带领下调转马头悄悄往南而去。 当初的草原大火也烧到这里。脚下上草地虽然大体已经恢复,然而灌木还不足以遮挡他们的身影。 不过眼前的黑夜伸手不见五指,加上牛羊的叫声盖住了轻微的马蹄声。两百骑摸到距离西凉人不足一里的地方时,对方仍然没有发觉。 队伍停了下来。 再靠近的话,就要被各种嗅觉灵敏的猎犬发现了。 这时小兵们左右展开,排成长长的一列。 所有人默默地整理着自己的东西,主要把火油硝石等燃料掏出来放在顺手的地方。 好一阵子过去,所有人整理完毕,不约而同地端起了武器,默默盯紧了前方。 啾! 嘹亮尖锐的哨声及时响起。 “杀!” 暴喝震天。 咴咴! 两百余匹马一声长啸,疯了般载着主人向下面的长长的后勤队冲去。 西凉队伍里,西沫坐在马上,昏昏欲睡。 五天前,他突然接到族长的命令,立即带人押批粮草往东。 “族长,”当时的西沫不可思议地咽了口口水,“现在?” 他们洛夕只是支小部族,占据的草场和水源算不上好但也算不上差。只要不发生大型火灾之类的情况,全族基本不愁吃穿。 可以说除了族长一脉,几乎没人考虑过有天他们会千里迢迢往东去攻击那传说中富庶的中原上国。 况且现在谁不知道岩陲要塞发生了时疫,甚至连守塞大将都不能辛免。他们不离得远远的就算了,现在反而要凑上去。 这是狼神上吊,嫌命长了? 只是王庭的决定岂是他们这些小部族所能改变或抵抗得了的。西沫最终辞别了新婚妻子,带上近百名洛夕族人押着一批粮草牛羊往东而去。 “杀!” 北边的怒吼吓得西沫一激灵。 云垂语? 哪来的云垂人? 他晃了晃晕乎乎的脑袋,下意识扭头询声望去。 一里地并没有多远,没等西沫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骑八营的二百余人已经杀气冲天地到了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