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急如焚的护卫们连忙全速前进,然而没走多久又不得不停了下来。 不知何时,眼前的驿路被生生被人挖了个约四丈宽的大缺口,只留下一片杂夹着淤泥的积水横在面前。 护卫们探了探深度,很快皱起了眉头。 操! 他们恨恨地咒骂着。 眼前的沼泽不算太深,但绝对可以没过坐骑。 正踌躇中,平乱军赶了上来。 一看这情况,领兵将军只好让小兵们去修路。 幸好在些之前也曾遇到过这样被人挖断路的情况,平乱军倒是早有准备。 人多好办事,缺口很快修好。 然而没走几十里,前面又停了下来。 过去一看,果然驿路又被人挖了个大坑。 就这样,修修走走,走走修修。 迷雾郡呈茄子状,南北向长而东西向窄。正常情况下,轻车简马不用三天就可以横穿。 因而因为要修路,队伍却生生地拖了下去。 而且越靠涞谷郡,前进的速度越慢。 因为这里已经是迷雾郡的西半部分,周围除了驿路外几乎就没有实地,也没什么大型的植物可砍阀。 要想把驿路重新填好,唯一的办法就是从迷雾以东的郡县开采泥土和木头再运过来。路途遥远,十分麻烦。 但再麻烦也得修,否则长兴帝的屠刀就随时有可能砍下来。 消息传回到星纪城。 工部尚书罗垦立即兴冲冲地拿着折子进宫见长兴帝。 “陛下,”他旧事重提,“既然要修迷雾郡东西向的驿路,那干脆把南北向的也修一修吧。” 否则青石郡的铁矿就只能看而不能用。而且造好的起重机一直放着也不是个事。 长兴帝不置可否,而是先召来户部钱良。 “钱爱卿,你是怎么想的?”他问自己的钱袋子。 “回陛下,修通迷雾郡南北向的驿路,乃云垂帝皇多年的心愿。功在当代利在千秋。老臣必努力筹集银两,以保证工程顺利开工。” 如果是打仗或修筑皇陵、宫殿,钱良或许不太乐意掏钱;但说起修筑水利、道路等基建,他一般都会举双手赞成。 再者秋时刚过,除了西部几郡外其余各地的税收已经收了上来,这会户部手里还有点余钱。 最终长兴帝大笔一挥,“允!” 虽然批准了,但却不是立即开工,一来要堪测,二则是要先把迷雾平定。 否则修了也是白修。 磨磨蹭蹭,平乱南路军终于跨过了迷雾郡这片沼泽,进入了涞谷郡。 可以说死在沼泽的将士比死在乱军手中的都要多些。 涞谷的“涞”也称涞水。 这是条不大不小的河。 只要顺着它逆流而上就可以直达落霞山脉,或者沿着支流拐向北,直通北边的盈灵郡。 这样一来,倒是不用担心因为乱民截断驿路而寸步难行。 刚进了涞谷郡,镇国公的护卫早早脱队独自离开。 他们人少而且受过严格的水上训练,因此走的是水路。 而平乱军并没有带有足够的船只,所以依然得像只乌龟一样在驿路慢吞吞向前爬。 护卫们一路往西,畅通无阻。快到老镇国公灵枢所在的小县城才停了下来上岸。 准备进城时,他们被乱民如临大敌般拦在城门外。 幸好镇国公府一直镇守岩陲要塞,每年都会有族人进出往来西部诸郡。在这里,霍氏一族的威望和大名鼎鼎的星落军团几乎不相上下。 护卫们报上来头,又赔了点钱和粮。 面黄肌瘦的乱民松了口气,直接把困在城里的灵柩队伍给送了出来。 水晶灵柩珍贵无比,加之里面装的还是老国公,护卫们连忙过来检查,很快一个个变得满脸的凝重。 载着灵柩的车驾上面到处是累累的伤迹,也不知道一路走来受了多少次袭击。 “各位兄弟辛苦了。” “辛倒不辛苦。只是没能把大将军及时送回去,真是丢脸……” 一番寒喧后,护卫们一分为二。 二百人协助原前的队伍护送老国公回京,另外一百余人则是继续沿水路向西。 目标:落霞山脉。 大半个月后,踏着满天的飞雪,霍征将军的灵柩终于顺利地回到了星纪城。 夷光公主并没有大扬旗鼓地迎接,只是在国公府里设了个灵堂。整理好丈夫的遗容后,让亲戚好友前来吊唁。 隔壁的盈盼也去了。 甚至在灵堂上她还见到两眼通红的晴贵妃和镇国公府的女眷一起披麻带孝地跪在那里。 灵堂设了七天。 第七天后,老国公的灵柩又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镇国公府,送回星落老家安葬。 御书房里,长兴帝百感交集地抬起头。 “老国公送回星落了?” 虽说几十年前要是没有霍征将军和夷光公主,长兴帝几乎不可能坐上龙椅。但此时他是君主,而且老国公染疫而亡,他便没有去送灵。 “回陛下,”长禄点头,“早上时分灵柩便悄悄出了城。” 他张了张嘴,没再说下去。 如同回来时一般,老国公离开得很安静。 安静到几乎没有星纪城的百姓知道灵柩里装的是名镇天下的国公爷,还以为只是位姓霍的随便人家。 长兴帝沉默了好一会儿,抬头向西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