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理错愕地看着面前的石林地图,嘴里急得啊啊直叫。 身子更是蚯蚓般激动地挣扎起来。 这显然是幅新绘的地图,上面还有深深浅浅改动后的痕迹。 葛理作为幕僚,对石林的情况熟得不能再熟。 他一眼就看出这地图上不仅绘了详细的路径,甚至一些要道上还标有详尽的路宽,以及标出了沿途各处显眼和不显眼的机关。 其中一些画了个叉的,很显然已经被这人暗中毁坏。 可以这么说, 只要外人拿着这份地图攻进来,绝对畅通无阻,根本不用担心会在里面迷路。 甚至还能反过来包围他们。 葛理一时脸如死灰。 刚才他还心存侥幸。 一是希望呼廷托迟发现不对劲后,派人过来救援;二则是期盼对方问完问题后会将自己释放。 然而现在任宁把这幅地图拿出来,那他葛理无论如何都绝对没有生还的可能性。 只要他把石林里的秘密吐光,估计就和胡子他们三个一样,死期也就到了。 不说话? 任宁眼中寒光一闪,咯噔一声。 葛理的手指骨又碎了一根。 唔唔。 几声闷响后, 尽管疼得浑身发抖,然而葛理却生生忍住一声不吭。 居然硬气起来了? 任宁也不意外。 他嘿嘿地低笑,啪地又捏碎对方的一根手指。 边捏他边打击葛理,“难怪呼廷托迟会沦落至此,原来是因为有你这猪一样的幕僚在旁边拖累。” 好一阵子过去,疼痛渐消。 葛理终于松了口气,却是死死地盯着任宁,眼里满满的都是怒火。 哟? “还不服气!”任宁摇了摇头,干脆在旁边坐了下来。 “你至今还猜我是西凉王庭的人吧。” 葛理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这就是了。”任宁指了指自己:“我呢,是如假包换的云垂人,而且也绝不会为草原王干活。” 这么重要的事你都能猜错,不是猪是什么? 葛理半信半疑,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任宁的脸庞,想找出点易容后的痕迹。 然而他眼都快睁瞎了, 却是看不出半丝异样。 任宁不再理他,继续完善着手头上的地图。 “无论是你想拖延时间还是想找茬,都应该看够了吧?” 葛理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 任宁手不停,头也不抬, “俗话说敌人的敌人是朋友。” “我是云垂人, 这就很好说话了。你赶紧把呼廷托迟的宝藏说出来,没准我看在钱的份上就会去攻打草原王,最后把他赶下台!” 届时正好各取所需,一举两得。 葛理愕然地望着任宁,都有些怀疑这人是不是有精神病。 任宁似乎地看出了他眼中的意思。 “有什么好奇怪的,你已经死定了。如果你还有心想为呼廷托迟作点事,就赶紧把他的宝藏说出来。这样也算你尽了最后的忠,死后绝对会见到你们的狼神的。” 葛理不能说话,眼角却翘了起来,带上了些许讥讽的神色。 任宁也没有生气,继续自顾自地说下去。 “想必你也清楚,以呼廷托迟的能力,单打独斗绝不是草原王的对手。” 葛理一愣,眼里多了几分悲伤。 “你们现在只是些马贼,手上只有六百多人。虽然现在开始招人,但什么时候才能招到足够推翻草原王的人手。估计你们也没有底吧。” 葛理的目光暗了暗。 任宁说的是事实。 草原广阔无边,然而西凉人烟稀少,想招人确实不容易。 任宁笑, “我们云垂就不一样了。想要人手?那真是要多少有多少。如果我们愿意出手帮忙,没准呼廷托迟还有一丝的希望。对不对?” “而呼廷托迟就算是王族,也是只败逃的王族。他手里不可能带出太多的财富。拿那么点钱财换我们的帮忙。” “是不是很划算?” 一开始听到必死无疑时,葛理真是连死的心都有了。 然而听到后面,明明听起来觉得很鬼扯,但他却有些心动起来。 啊啊啊。 葛理啊啊直叫,表示想说话。 眼前这人气势沉稳,处世不惊,又能在石林里进出自如,身份绝对非同一般。他葛理死不要紧,最好能和对方签一份合约。 据说云垂人向来言出必行,他希望能给主子留下最后一份助力。 然而任宁恍若未闻,只是又把地图放在他跟前,“说吧,呼廷托迟的钱到底在哪?” 葛理又啊啊啊了几声。 不过任宁始终不为所动,根本没有让他说话的意思。 葛理只好用脚指着桌上的毛笔,表示不说话也可以,可以用笔交流。 任宁却是烦了。 他不耐道:“既然你不愿意说,那就去死吧。既然我能在石林里来去自如,还怕抓不住呼廷托迟吗?” “就是不知道你那位主子有没有你这么硬气。” 葛理这才紧张起来。 他不再要求交流,拼命示意任宁把地图向上拉。 “怎么,”好半晌任宁才反应过来,“呼廷托迟的财富不在石林里而在沙漠里?” 葛理大喜,连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