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糟!” 砥石城头,副郡尉刘明杰突然砰一声重重地拍在城砖上。 “怎么?” 郡守祝嘉良下意识看了眼城外蠢蠢欲动的西凉人,不由茫然。 郡守只是一介文官,但人都是逼出来的。 守了近一年的城,打了数不清的仗后,祝嘉良多多少少也能看懂些战况。 城外的西凉人虽然匆匆建造了许多攻城器械,但绝大多都是从云垂那里临时彷制过去的。 表面上看起来像模像样, 然而还没经过实战。这些班门弄斧的东西到底能发挥多少作用,估计连负责攻城的安吉尔人心里都没底。 因此脚下的砥石城十天半个月内还用不着担心。 “我不是说砥石城。”刘明杰抬头往西边望去,脸上满是浓浓的担忧。 城外的西凉人不久前才匆匆发出警戒,大仗转眼就开启。 显然要塞来援的队伍出现的极为突然。估计是咬着西凉探子的马尾巴追了过来。 而岩陲要塞距离砥石城足足近三百里。 这么远的距离一路狂赶,可谓人困马疲。 他们人本来就少,体力更远远不及以逸待劳的西凉人,这仗还怎么打? 祝嘉良一听,也不由急得踮起了脚。 “这可怎么办才好?” “我们这里还能撑得住。要塞到底派谁领的兵, 怎么这么湖涂……” 他正着急中。 哗啦! 所有人眼前华光大放。 祝嘉良下意识地停下嘴,抬头望去。 砥石城南边和北边的天空里突然盛开两朵五彩斑斓的烟花。 好一会儿过去。 啪!啪! 两下烟花爆裂的声音才隐隐地传了过来。 刘明杰怔怔地望着天空上一南一北的两朵烟花,急急问道:“是哪方的穿云箭?距离我们多远?” 旁边的下属早已计算好,匆匆回话。 “回大人,烟花上的识别标志模湖不清,因此归属不明。北边距离我砥石城约十五里,南方距离约三十里。” “不远嘛。”刘明杰突然畅快地哈哈一笑,“不管发箭的是谁,应该是站在我们这边的。” 他探头朝城外看了一眼。 虽然攻城命令已下,然而此时西凉人的攻城器械还在城头弩箭的射程外。 刘明杰牙关一咬,突然冬地一声,又重重一拳擂在城头上。 “传我命令,打开南城门!” 周围一片死寂,所有人都怀疑自己的耳朵。 “老刘,你这是……”祝嘉良差点跳了起来。 虽然砥石城之前也有演练过敌人破城后的对策,并在城门后布下了层层的陷阱。但那只是最后的挣扎。 并没人真的期待城门后的布置会派上用场。 如今敌人距离破城还遥遥无期,反而要大开城门? “郡守大人, ”刘明杰哈哈一笑, “相信我。” “去吧!”他朝亲卫们挥了挥手。 小兵们虽然茫然, 然而不再犹豫,匆匆往下了城头往城门口而去。 没多久,城门下的障碍物被搬开。 铁皮包就的厚城门在齿轮的带动下吱吱地打开了一半。 城外,安吉尔中军旗帐。 “什么情况?”康安胜目光闪烁地盯着天空上一南一北的两朵烟花,心里直打突突。 “回副族长,事发突然情况暂时未明,探子正在查。” “还不快去!”身边的幕僚一声暴喝。 传兵令匆匆离开。 康安胜没有作声。他低下头,飞快地查看着面前的地图。 “族长,”幕僚四下张望,额头见汗,“我们的情况似乎有点不妙。” 砥石城或者说定西郡,除了西边面对草原外,其他地方全被南北走向的落霞山重重包围。 北边是阳关古道。 定西郡尉夏邦为虽然只剩下万余人马,而且缺衣少食的,然而愣是把那条古道守得死死的,西凉大军一直寸步难移。 “至于东边的血月鹰翔,”幕僚的手指点到东西线驿路上, 眼里全是蔑视:“血月部族一直大力吹嘘他们少族长是什么草原之鹰。” 呸! “全是狗屁!” 血月鹰翔现在已经被彻底赶出了落霞山,据说在定西境内的驿路周边钻来钻去打起了游击。 康安胜点头。 打游击?说得好听, 分明是被东边过来的云垂人追着打。 两人又往西边看去, 眼里的担忧更是浓郁。 现在岩陲要塞已经能腾出手,甚至还能派出人手过来砥石城支援。 这样一来。自己除了人多点,处境似乎真的和幕僚说的一样,十分不妙…… 报! 正思索着,传令兵骑马匆匆赶到。 “副族长,前方砥石城南门突然打开。城内守军似乎有出城的征兆!” 什么? 康安胜一怔,连忙停下脑子里的胡思乱想。 他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砥石南门打开了?刘明杰自己打开的?” “回副族长,南门确实是自己打开的。” 到于是不是刘明杰的意思,就不清楚了。 “族长,”旁边的幕僚惊叫,“这一年来砥石城一直城门紧闭。守军更是只守不出。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