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龙滩。 蔚蓝的天空下是血红的海洋,那是鲜血的颜色。 倭寇再次发起了大规模的进攻。 战将级大船泊在云垂的重弩射程之外,放下密密麻麻的小阀子,船上的倭寇呐喊着纷纷往岸上划来。 “第一批抛石机,调整落点,向南一丈。第二批准备!” “放!” 呼呼。 第一轮的一百五十余部庞大的抛石机纷纷扬起,大至磨盘小至人头的石头呼啸着海面飞去。 轰轰轰! 小部分石头直接命中倭寇的阀子,顿时砸得血肉横飞。 大部分石头落在海里,但泛起的波浪也足够掀翻附近的小船,船上的倭寇便如饺子般落进水里…… 然而还是有不少阀子躲过了攻击,拼命向岸上划来。 “第二批……” 萧正放下望远镜,“敌人马上靠岸,让前方兄弟们准备接战。” “是!”传令兵纷纷离开。 其实也不用他吩咐,距离海边最近的将士早拿起了弓箭,静静地对准了越来越近的敌人。 左右看了看,萧正皱起了眉头:“齐王殿下现在在哪?” 以往这位殿下喜欢时不时冲上前线杀敌。 他不得不多问几句,免得陈修竹周边的护卫不够。 “回将军,殿下和他的幕僚今天一直在营地没有出来。” 萧正点头,不由松了口气。 自从前些时候儿子萧纲带着星落前锋五营来了次金龙滩,陈修竹就安份了许多。 他不再动不动就冲上前线和登陆的倭寇杀个天昏地暗,而是整天和幕僚窝在自己的营帐里谋划着什么。 “将军,”忽然有属下将领吞吞吐吐出声,“我们就一直守在这金龙滩吗?” 萧正看了一眼说话的汪乐章,脸色微微有些发灰。 云垂东部大多是富饶之地,所谓温饱思银欲,因此各郡无论是达官贵人还是平民百姓皆盛行听曲观舞。 而擅乐善舞之人在民间极受欢迎。 这个汪乐章自小就极具谱乐的天赋。 只是乐人混个温饱不是问题,但终归无出头之日。 于是成年后的他进了东海壁垒,二十余年下来成了一名带兵将领。 “汪将军想说什么?”萧正沉声问。 他的忠勇伯府其实上与东海壁垒有着极为深远的渊源。 或者说云垂这支水师原本就是萧家一手创立的。而东海壁垒的第一任主将就是萧家人。 只是后来萧家子孙越来越不成器,爵位更是从国公府一直降到现在的伯府。 爵位降了,萧家名下的田庄、铺子和买卖自然也会跟着相应缩减。 这就是所谓的树倒猢狲散。 可以说萧家现在在水师驻地即平海郡,唯一的势力就只剩下古家商队,其他的都已经一无所有。 其中也包括失去了东海壁垒的领导指挥权。 三年前北疆发生紧急情况,长兴帝左思右想下让萧正领兵北上。 当时看着老国公的份上,他带出来的三万水师将士便没说什么。 而如今东海壁垒的主将也到了百济,甚至带还着战船越过了金龙滩,对百济东部发起了攻击。 萧正带过来的将士们便多少有了归队的心思。 “将军,”汪乐章吞吞吞吐道:“我们东海壁垒虽然也可以防守陆地,但真正的实力还是海上。” “与其让兄弟们被动守在这金龙滩等倭寇上门,不如主动出击直接乘船出海,在海上杀它们个天翻地覆。” 萧正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这是汪将军的意思还是其他谁的意思?” 汪乐章呵呵讪笑,“这是大家的意思。” “星落军团不是进了百济吗?他们陆战无敌。既然如此就应该充分发挥星落人的长处,让他们守金龙滩和百济都城好了。” 萧正不置可否。 他总算听出了缘由:星落军团。 金龙滩以北三十里,平倭军大营。 齐王营帐。 陈修竹背着手在帐里来回踱着步。 六月的百济天气沉闷,帐里更是让人喘不过气来。 “倭寇又发起了攻击?” “回殿下,倭寇于一个时辰前再次派出二百条战将级大船朝金龙滩发起了攻击。” 陈修竹点头,心思并没有落到南边海面上。 “韦君谦现在到哪了?” 几个幕僚互视一眼,半晌才出声。 “殿下,据说韦大将现在人还在北海关。星落军团的大部更是在关上大规模造船,至今只有前锋营在百济半岛活动。” 哼。 陈修竹不满地哼了声,“恐怕你们说多了吧。分明是前锋营的前五个营进了百济。” 幕僚们哑口无言。 “父皇不是命令他们全力相助百济吗?为什么韦君谦还一直呆在北海关不动,只派了区区一个嘴上无毛的前锋副将进来?” 这是分明是赤果果的欺君。 陈修竹越想越气,“岂有此理。” 可以说现在星落军团算是进了百济,但又可以说没进。 因为韦君谦至今还留在北海关。而金龙滩更是只出现过萧纲带领的前锋五营。 不过与其说萧纲带兵过来助阵,倒不如说纯粹路过。 他给父亲留下点补给和告之自己有了孩子后,又带着队伍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