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 跑着杀着,夏邦为突然弯腰一阵干呕。 “大人,”护卫们连忙杀过来护在左右,“喝口水吧。” 这样的情况在整个定西备守兵里已经屡见不鲜,大多都是过度疲惫加上久不进食导致的。 报! 一个小兵从后方匆匆挤了过来。 “大人,霍将军消息。” “念!”夏邦为咕冬咕冬地灌着水,又往嘴里塞了块肉干。 “安吉尔已经狗急跳墙,正准备围突,霍将军命令我们适当让开道路。” 听到前半句,夏邦为心情大为舒畅,正想哈哈大笑。 然而听到后半句,他又忍不住暗叹了口气。 虽然他们早已精疲力尽,但一路上遇到的西凉人大多是些惊弓之鸟。 要不是对方事先摆下了一层又一层的阻马、荆棘和木围栏。夏邦为都要以为自己这伙疲兵能一直到杀到砥石南门和霍云的人马会合。 如今四面八方都是云垂将士,安吉尔想要突围几乎只有一条路口,那就是他们所在的东北向。 夏邦为回头看了看,“我们还有多少能战斗的兄弟?” 四周一阵安静,好半晌才有个亲卫出声,“回大人,不到五千了。” “箭阵呢?” “弓手数量已经不成规模,而且我们手上已经没有了箭支。就连后勤拼命运来的箭支也已经用光。” 夏邦为点头,心里没多大意外。 可以说这次的箭阵帮了大忙。不仅收割了无数生命,同时也轻而易举地击溃了敌人本就不坚定的信心。 否则凭他们这么点人也不能这么轻松杀进来。 但期间也付出了天大的代价。 两万余人出发,到现在只剩下不到五千战力,而且大多数人累得连长矛都已经拿不起来,全凭着意志跟在他后面向前杀。 可以说他们现在杀人完全靠的不是武器,而是呐喊和恐吓。 或许只要西凉人壮起胆子反攻,没准一举能将他们全部杀光。 夏邦为接过霍凌的消息看了看,惋惜地叹了口气。 人手不够啊。 他目测下了自己的位置,往南方跑了几十丈,抬起长枪向东一指。 “以我为,沿着这条线立即构筑防线,同时收集周围散落的箭支,呆会儿我们送一送安吉尔那些王八蛋。” 消息飞快传了下去。 小兵们一阵哗然。 虽然所有人都不高兴,但他们也知道自己的兄弟已经不多,绝对没有办法吃下面前所有的敌人。 要是再拖下去,反而有可能被敌人拖垮,只好默默忍下。 “快快快。”为数不多的千长和佰长来回奔走。 “敌人要逃,我们时间不多。兄弟再加把劲,防线构建得越好,箭支收集得越多,我们就能尽可能干掉越多的西凉人,为死去的百姓和兄弟报仇!” “知道了。” “明白!” 浑身是血的小兵们一听,个个狼吞虎咽地吃完后面传上来的东西。 他们要么不管什么荆棘木架,拼命将周边的阻碍物都堆到指定的位置,要么哗哗地四处奔走收集着地上散落的箭支。 不到半刻钟,粗糙的防线刚刚组建。 哗啦啦。 前方响起混乱的马蹄和脚步声,踏踏踏地踩得地面隐隐发抖。 咕冬! 夏邦为强行咽掉嘴里的东西,呼地接过一张弓。 “所有人注意,敌人马上来了。干掉射程内的敌人,杀掉一个我们就赚一个。” 这么多马蹄和脚步,一听就知道是主力。 果不其然,不大一会儿过去,密密麻麻的人马举着安吉尔部族的旗帜出现在前面。 他们一看见夏邦为这边的动作,尽管人多得多,却没有一涌而上的意思,反而减慢了速度。 消息很快传了回去。 “副族长,前面的夏邦为匆匆组了一道拦截。对方似乎人手不太多。” 这两天一直打败仗,探子们也变得不自信起来。 他又忍不住加了一句。 “不过天太黑,时间紧张而且各位兄弟一直受到连绵的攻击,因此只能匆匆在转了一圈。不敢确定前方的黑夜中有没有潜藏着其他敌人。” 康安胜情不自禁往东长老望去,“多吉,你怎么看?” 东长老沉吟了一阵,“应该是雁回军团的诡计。” “傍晚时分他们的攻势多勐,突起各中小部族的防线来易如反掌,简直和南边的盈灵军团比也有过之而不及。” “确实。”康安胜点头。 东长老自信一笑,“不过,雁回军团和夏邦为毕竟是从阳关古道一路杀过来的,估计现在也到了精疲力尽的时候。” “现在他们放下自己的令旗,让夏邦为这个郡尉搞了条摇摇欲坠的防线。估计是想让我们安心和轻敌,最好引诱我们过去进攻他们。” “这样一来他们就争取到了时间。尽可能把我们拖在这里,好等其他方面的人马杀到给我们包饺子。” “有道理。”康安胜大为赞同,“虚虚实实,实实虚虚。云垂人一向都是这么卑鄙无耻的。” “那我们不理会他们?” “对。”东长老点头,“不用理会他们。” “既然他们摆这么阵势是想拖着我们。如果我们去冲杀,或许能收割点人头,但就上了他们的当。” “相对于把兄弟们安全带回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