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荷珠也识趣。 说了几下铁柺李的近况后,她便把话题扯开,转到近些日子南舒城发生的趣事上,听得几人直乐呵。 餐厅上欢声笑语一片。 欢乐的时光过得很快。 饭毕,任宁搀起盈盼回了两人的院子。 没多久,他刚洗漱完毕,房门轻轻地被敲响了。 在吉祥的怂恿和威逼下,早早住进府里的几个稳婆战战惊惊地出声。 “任将军,将军夫人很快临盆,这时候孩子平平安安最重要……按照规则这会夫妻二人不适合住在一起。” “要不,您休息时换个房间?” 屋里的两人哑然失笑。 “知道了。”任宁没有为难稳婆们,“这会天时还早,我再陪夫人坐会。你们都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吧。” 任宁这么好说话,并没有传说中一言不合便喊打喊杀的鲁莽,稳婆们胆子就大了许多。 她们又拿了将军府的大把银子,便上上下下仔细地叮嘱了一番,这才转身离开。 “你还大着肚子,要不先到床上躺着?” 盈盼坐在桌前不起身,只是微笑地看着丈夫熟悉的脸庞,心底被填着满满暖暖的。 “我没事。这些日子苗冬、吉祥和稳婆一直把我盯得紧紧的,早躺腻了。” “到是你一路南下,赶路累了吧?要不你先好好休息。什么话留到明天再说。” 任宁呵呵地笑着摇头,他比了个雄壮的姿势。 “看见你和孩子,我呀便浑身是劲,一点也不觉得累。说来追风一路狂奔了两个月,它才是辛苦。” “追风?”盈盼转头雀跃地朝马厩的方向望去,“追风确实是匹好马儿。对了,我今天还没见到它呢。” 说着说着,她眼露羡慕。 作为草原长大的女儿,最是和马亲近。 只不过到了云垂后盈盼已经极少骑马,怀孕后更是连马都没让摸过。 如今听到马字,她心难免痒痒的。 任宁明白她的意思,笑着在旁边坐了下来。 “你想见它呀,这好办?明天我带过来给你摸摸就是。” “至于骑马。等以后仗打完了,我就带你和孩子到西凉见大哥去。到时候你想骑多久就骑多久。” 盈盼情不自禁地抬起头,憧憬地朝西方望去,“希望有那么一天吧。” “放心吧。”任宁安慰地握住了她的手,“我向你保证,这天不会太久。而且我也不会忘记自己的话。” “嗯。”盈盼开心地点了点头。 她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夫君,我要说几件事。” “说吧。”任宁捏了捏那张因为怀孕而丰腴起来的脸庞,“什么事这么严肃?” 盈盼没有回答,只是笑着把话题叉了开去。 “早些时候,我已经把办报一事全权托给了原本的护卫长吴新田。现在将军府上换了个新的护卫长,叫秦雨石。” 任宁点头。 他知道这些事。 无论是盈盼还是苗冬,因为对自己忠心不二,刚开始时是适合办报的人选。 但说到底她们的眼界和知识都相对有限,随着报纸的影响力持续扩大,已经不适合再主导办报的过程。 而吴新田是任宁信得过的人,要不当初在星纪城时也不会选他作护卫长。 报纸交到吴新田手中,任宁没有意见。 “明天我见一见秦雨石,让他务必保证府上的安全。” 盈盼嘻嘻一笑,显然没把这放在心上。 “广信和涞谷郡的土地,我都按你的安排租给了前来定居的百姓。一开始通通免三年租,同时提供必要的住所、种子和农具,三年后租子约是其他郡县地主的五三分一。” 任宁想起城郊的景象,点头赞许:“真是辛苦你了。” “没什么。”盈盼摇了摇头,继续说下去,“培育高产种子一事一直都在开展着,各试种区的老农传来话说已经有所进展,似乎找到了一些高产种子。但还需要几季的时间来确认。” “这么好?”任宁惊喜交加,“让各老农不要急,慢慢来。我们不急。” 嗯。 盈盼点头记下。 “古家商队因为想升为大型商队,胜楠姐姐向我们和忠勇伯府各借了一笔钱。这是借条。” 任宁随意地瞧了一眼,“知道了,你收着吧。” “橡胶林……” 絮絮叨叨说了好些商业上的事,盈盼转到身边的人身上。 “吉祥这丫头虽然有些调皮,但她自小陪我一起长大,就像我的亲生妹妹一样。如今她也已经及了笄,似乎还有了心上人。” “等她成亲时,我希望她能以我妹妹而非丫鬟的身份出嫁。” “夫君,你看行吗?” “当然可以呀。”任宁笑着点头,“等有了确切消息,我们给她准备份厚厚的嫁妆,让她风风光光嫁出去。” “不过,”任宁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种事你自己作主就好,跟我说作什么。” 盈盼婉尔一笑,依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抬头默默地看了丈夫半响。 “云垂传统里有平妻的说法。对面的李姐姐年纪不小了。她的为人秉性你我都清楚,是个善良好相处的人。而且无论是掌家还是待人接物她都落落大方,是能撑起一个家族的。” “最重要的是她等你等了好几年。” “要不趁夫君你现在在家,咱们商量着选个好日子娶她过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