倭寇大规模来袭,华阳郡紧急求援。 嗒嗒嗒。 急促的马蹄声一闪而过。 信使们再一次带着莫沧海声泪俱下的求援信四面八方离开。 静湖郡。 因为车队里载有孕妇,往南的驿路上,一支三千人的队伍正蜗牛般慢慢挪着。 马背上的陈修竹左右为难。 “殿下,尚书大人建议您什么都不要管,一切等回到星纪城见过陛下再说。” 陈修竹点头,然而却是情不自禁往东南方向看了一眼。 走了这么些天,如今的他也已经大至理清了云垂境内的现状。 “那华阳郡……” “殿下,”尚书府的家丁连忙出声阻止,“华阳郡不关我们的事,而且它并不在回程的路上。您根本无需过问,还是回了星纪城再说。” 说着,他抬头往车队的后方看了一眼。 “而且咱们这支队伍就只有三千人,就算全部人都堵到定海码头,估计也是白白送死,对战局起不到什么作用。” 陈修竹深深地看了这人一眼,默默地收回目光。 之前皇子奉旨到边关历练一年,原本期满后就可以返回繁华的星纪城。 而陈修竹最后却选择了留守北海关,后来更是到了百济金龙滩,与萧正的平倭军一起抵御倭寇。 事实上,这些并不全是陈修竹本人的主意,更多的是他外祖工部尚书罗垦的想法。 即,在保证自己人身安全的情况下,最大限度结交那些手握兵权的将领。 不求对方将来完全站在自己身边,只求至少不交恶。 北海关黄石涛如此,平倭军萧正如此;东海壁垒陆伏海亦是如此,星落军团韦君谦更是如此。 至于莫沧海…… 陈修竹不了解这名郡尉。 他下意识地抬起头看了眼西方的天际。 在北海关时,除了守关大将黄石涛外,陈修竹还曾接触过当时共同驻守在北海关的雁回军团,与军团大将田鸿雁也算有几分交情。 只是现在的田鸿雁不大好过。 几乎全云垂上下都在声讨他在定西大反攻时拥兵自重,对友军见死不救。 甚至星纪城方面还隐隐传出要让夏邦为取而代之,成为新的雁回军团大将。 想到这,陈修竹摸了摸光熘熘的下巴。 既然夏邦为都有可能从地方郡尉升为军团大将,那莫沧海自然也有可能。 因此陈修竹看见了他发出的求援信后,不由动了心思。 毕竟,雪中送炭总比什么锦上添花好吧。 只是,如今外祖已经明确表示反对,陈修竹只得慢慢收回了心思,不再多想。 ———— 定海码头。 呼呼。 海风不大不小地朝东刮去。 东海海面依旧一片宁静,目之所至,根本看不到倭寇的只影片帆。 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大战前的宁静。 咣咣咣,铛铛铛。 码头周围人来人往,各种敲击的声音夹在一起,震耳欲聋。 所有人都在忙着加固海防。 这么多人中一些是莫沧海的地方备守兵,但更多的是邻近的普通百姓。 他们世世代代都住在这里。只要倭寇上了岸,其家人的命运可想而知。 莫沧海的副尉张扬手扶着配剑,正在四下巡视着,不时高声提醒。 “大家再加把劲,都认真点。现在多流汗把反登陆工事筑好筑牢,倭寇到来时就能少流血,同时干他丫的。” “是!” “知道了。” “大人放心好了。我们在努力呢。” …… 四周纷纷回应。 “很好。”张扬满意地点头。 巡视完,他上了高高的瞭望塔,举起望远镜朝东方看去,见海面依然没见敌人,这才松了口气。 倭寇来得越慢越好。那样的话岸上和近海的工事就能多筑一点,呆会打起仗来会更有把握些。 “大人,”一名小兵爬了上来,“刚刚得到消息,西边通往帝都的驿路和南边通往平海郡的驿路都被堵住了。” 张扬不由皱眉,“怎么回事?” 这里是定海码头。 只要是码头就代表着货物人员来往密集,因此朝廷在附近修有着四通八达宽阔平坦的驿路或道路。 因为路修得好,平时就算是快过年,无数百姓和商队赶着回家,也极少会出现堵路的现象。 “有倭寇在搞破坏?”张扬心一凛。 定海码头和华阳郡正急需各郡驰援。 驿路要是被堵死甚至破坏,到时候消息传不出去,人员物质也进不来,那可就麻烦了。 “不是。”小兵连忙摇头。“副尉大人,是那些地方豪绅在带着大批家奴和家产在向星纪城方向或苏澜城方向逃难。” “这些王八蛋人多车大,还不舍得各处的财产,他们边走边收扰甚至让人原地叫卖。走走停停,聚在一起便生生堵住了驿路。” “混帐!”张扬气不打一处来。 “这些土豪劣绅,平时养尊处优只知道利用田地鱼肉乡民,弄得百姓民不聊生。” “现在倭寇来了,一看情况不对,他们就头也不回地带着自己金银珠宝直接逃跑。” 现在更是堵住了驿路。 “这种既不能同富贵也不能共患难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