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平安接过信,检查了一遍上面的火漆,这才打开。 他飞快浏览了一遍,眼都大了几分。 鲁平安脸色,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又赶紧一字一句仔仔细细地重读了两遍,这才面无表情地将信放下。 信使还没走。 或许是还有任务,他依然静静地坐在对面喝着热茶。 鲁平安扬了扬手中的密信,若有所思地盯着对方:“阁下知道信中的内容?” “将军说笑了,”信使连忙摇头,“小的只是个跑腿的,并不清楚里面的内容。” “不过出发前上锋交待了,一定要亲手将密信交到将军手中。” “很好。”鲁平安走过去,笑着拍了拍信使的肩膀,“阅完即焚是吧?” “这规矩,本将懂。” 小信使一愣。 他倒没这个意思。 只是天太冷,上面又没交待必须何时回复。 他冒着风雪一连赶了三天的路,就想先休息休息顺便蹭一顿饭。 然而鲁平安眼中凶光一闪, 唰。 他突然抽出腰间的匕首。 寒光掠过。 没等信使反应过来,匕首已经闪电般捅进了他的胸口里,还在里面使劲地转一圈。 这匕首是战舰对撞后第一时间用来割安全绳的,自是锋利无比。 “你……” 信使都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就两眼一翻,彻底失去了性命。 鲁平安冷冷看着地上的尸首,像看到个什么恶心的东西。 呸! 他重重吐了口痰。 “干你酿的,让老子给倭寇放水,让他们上岸?” “老子天不怕地不怕,什么都可以敢作,就是不敢卖国求荣。” 鲁平安狠狠骂了几句才走到门边:“来人!” 小亲卫匆匆进来,看见地上的尸体只是一愣,很快又恢复了原状。 “把这杂碎处理掉,”鲁平安抬头,面无表情地往星纪城方向看了一眼,“同时把这封密信送给我父亲。” “是!” 出了临时营地,北风呼啸,小雪纷飞。 然而鲁平安却觉得浑身燥热难耐。 嘶! 他一把脱掉盔甲又奋力撕开上衣,露出了黝黑结实的胸膛,这才感觉好了点。 又来了。 亲卫们相视一眼,彼此都苦了脸。 他们正要张嘴劝说,就被鲁平安直接打断。 “张扬张副尉现在在哪?” “将军,张副尉正在高点上四处巡视。” “听说他们的石头、火油和重弩破弩箭都不多了。副尉大人正忙着调配剩余的资源。” 鲁平安点头,吩咐人盯好倭寇动向,转身朝高点的弩车群走去。 ———— 海上,土肥舰队。 土肥勇人有些坐立不安,时不时回头凝望着东边的大海。 这些天,第三道防线的攻势一直被打断,无论他侄儿土肥和人再怎么催促,大军都没能再前进一步。 而探子刚刚送来东边的消息。 东海壁垒主力一路西回,不出三日就会赶到华阳郡近海。 “将军,”几名军师心急如焚,齐齐凑了过来,“东海壁垒快到了,咱们得赶紧想个方法呀。” 要不然陆伏海一到,这定海码头就是他们这些人的葬身之地。 唉。 土肥勇人低头看了眼地图,苦笑着叹了口气。 能有什么方法? 前面的华阳郡打不下来,后面的泗山群岛回不去。至于南边,有玉龙舰队在等着,北边莫沧海没那么厉害,但往北是逆风而且到处冰天雪地,也不是个好去处。 “将军,我们的船或多或少都受了损伤,海上的退路咱们是不用想了,全力向西进攻吧!” “对!”其他人纷纷点头,“我们现在只有一鼓作气冲破前面的防线,再努力夺下一座县城并且守住,这才是唯一的出路。” …… 砰! 纷纷扰扰中,土肥勇人重重一拳砸在面前的桌子上。 叭。 一朵鲜艳的血花飙了出来。 他却恍若未觉。 “传本将命令,所有人立即整理武器装备,努力吃饱肚子,我们今晚子时进攻。目标……” 土肥勇人扫了一眼前面的两个主要敌人。 “目标,防线南侧的中央军团防区,不惜一切代价杀过去!” 所有人精神一振,“是!” 小半个时辰后,土肥和人得到消息,匆匆赶了回来。 “将军,”他不甘望着自己的伯父,“咱们不抢高点上的防海破弩了吗?” 说着说着,土肥和人望着了一眼不远处的高地,都有些咬牙切齿。 张扬的抛石机和弩车阵地虽名为高地,其实只是几个矮矮的小土坡。 土肥和人之前一路冲开两道防线后也有些飘飘然。 小土坡而已,不值一提。 他命令真白、犬养等几人带兵去进攻后便没再关心。 结果真白和犬养几名将军连攻了一天一夜,别说夺下防海破弩了,就是半山腰都爬不上去。 得到消息的土肥和人不信邪,当即连第三道防线都不管了,气势汹汹带人过来督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