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地。 “上!” 武佰长一声怒吼。 他率先跳出壕沟,豹子般朝着下面的倭寇小兵扑了上去。 “上!” 铁树牙关一咬,和旁边的小兵一起大吼着也跟着跳了出去。 双方本就差距不远,敌上我下,两者距离瞬间就变为零。 “不要怕,不要慌!”铁树脑子一直响着以往各教官的话,“是个人都会怕死。但只要你比前面的敌人更凶更狠,他们就会怕你。” “对方一恘,打起仗来就会束手束脚。到时候死的就是他们。” 泰山压顶! 铁树呼地挥起大刀,对着面前脸色惶惶的倭寇小兵,重重地一刀辟了下去。 对方前后左右全是人,根本进退不得,只得仓促举起武器应架。 然而他手中那把细细的长矛岂能挡住铁树这开天般的一刀。 咯察。 细声响起。 那倭寇连人带武器被铁树噼了个正着。 他呆呆站着,手里的家伙还朝着铁树递了过来,直到胸口“扑”地喷出大量的鲜血才知道发生了怎么回事。 啊! 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过后,眼前的小兵倒在地上颤抖了几下就再也没了声息。 这是铁树第一次杀人,却没空理会或者感受什么。 前面密密麻麻都是敌人。 他一边大吼一边挥着武器使着从星落和萧家学到的武技,坦克般杀了过去。 无论是敌还是友,只要是人都会有趋利避害的本能。 后面的云垂小兵一见铁树刀刀见血,无人能挡,就拼命地跟了下来,时不时帮忙补上一两刀,捅上一两矛或者用盾牌挡着一两下。 而下面的倭寇一看这横冲直撞势不可挡的杀神,心底就虚了几分。 他们能躲的赶紧挤开或后退,不能躲的也只好硬着头皮应战。尽管如此他们的胳膊和武器也是软的。 一时间,双方强得更强,弱得更弱。 杀杀杀! 铁树杀得浑身是血,一路向前,砍瓜切菜般无一招之敌。 也不知过了多久。 铛,铛,铛! 尖锐刺耳的铜锣声响起。 铁树一下子回过神。 这是鸣金收兵了? 他左右一看,这才发现自己足足杀出了近三十丈。 而前面的倭寇远远地退了下去。 “都他酿的发什么呆呢。”武佰长一声大吼:“敌人的弓箭马上上来了。所有人相互掩护,快退。” “退退退!” 一大批云垂小兵连忙相互掩护着向上退去。 路过一个受伤的兄弟时,铁树毫不犹豫将他往背后一放,继续哗哗向上爬。 哚哚哚。 倭寇的弓箭几乎是追着他们的屁股射了上来。 幸好撤退的命令下得及时,而且云垂小兵们大多有竹甲、板甲甚至铁甲护身,这才没造成多大的损伤。 回到第一道壕沟,一堆人喘着粗气哈哈大笑,相互检查有没有受什么大伤。 砰! 武佰长眉开眼笑地挤过来给了铁树一拳。 “好小子,第一次上战场也杀得那么勐。没受伤吧?” 铁树嘿嘿地一抹脸上的鲜血,“应该没有。” “那就好。”武佰长上上下下满意地打量着他,“以你这身手当商队护卫,实在太憋屈了。” “来参军吧,以后好建功立业光耀门楣。” 嘿嘿。 铁树只是笑。 他下意识朝西方看了一眼,微微有些出神。 武佰长见状,虽然遗憾却还是略过不再提起。 他伸头往外仔细观察了好一阵子,见倭寇并没有再进攻,连忙重新站直身子。 “轮换,轮换。” “第一和第二壕沟的兄弟轮换。轮换后所有人抓紧时间吃饭、休息和治伤。” “快!” 小兵们也不意外,开始有序地进行着轮换。 半晌后,铁树跟着跑进了第二冰道壕沟,匆匆吃了点东西。 他左右一看。 尽管天气寒冷西北风呼啸,小兵们却是恍若未觉。他们寻个避风处相互一挤便埋头睡了过去。 没睡半个时辰, 啾~啾~啾~ 进攻的哨声又四面八方响了起来。 哗~ 铁树一跃而起,下意识四处寻找自己的砍马刀。 然而等他拿到武器才发现周围除了自己外所有人都在呼呼大睡,几乎没人睁开眼睛。 不远处的武佰长也没有睡。 他靠在土壁上,嘴里叼着个鲜红的辣椒,正有滋有味地嚼着。 见到铁树一脸紧张地左右张望,武佰长也不意外。 “别慌,万事有前面的兄弟顶着呢。” 说完,他抛过来个辣椒,“来个?挺提精神的。” 嘿嘿。 铁树一下子把辣椒扔进嘴里,咯吱咯吱嚼了几下,囫囵吞枣地咽了下去。 哟。 “这么能吃辣。”武佰长情不自禁给了他一个大拇指,“你是哪里人?” 铁树走到他身边坐下,“老家涞谷郡的,不过三四年没有回去了。” “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