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到了腊月中旬,新的报纸再一次如期发行。 看完报纸,星纪城里内内外外都松了口气。 这次的头版头条也是条大新闻,但只是一场发生在瑞南山的山火,而且在当地官府、百姓以及中央军团的努力扑救下已经将山火扑灭,并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 兵部衙门。 “冯浩瀚!”关邑铁青着脸,冷冷地从牙齿间挤出这个名字。 砰! 最后他实在气愤不过,重重一拳擂在面前的办公桌上。 前些天,林瀚墨在定海码头打得一踏湖涂,暴露了中央军团的种种问题。 比如军纪涣散,拖遢推延;将士训练不足,素质参差不齐;上锋贪生怕死,以至上行下效…… 关邑收到战报时,顿时像鲨鱼闻到了血腥味,兴奋得眼都红了。 这些年,他手下的兵部看似威风八面实则窝囊透顶。 除了东海壁垒,其他边军几乎没兵部说话的份。关邑唯一的能作的是在对方打完仗后统计军功然而按规矩对其将领升降军阶。 如今中央军团有了个口子,他赶紧命人去瑞南山收集情报,准备狠狠撸一些人下来。 结果,瑞南山脉突然发生了场大火,还烧死了不少人…… 岂有此理! 关邑看着外面漫天飞舞的大雪,气得头昏目眩。 这么大的雪,怎么会引发山火? 至于那些被烧死的倒霉蛋,就算用脚板底想,他也知道会是什么人。 这简直就是欲盖弥彰甚至赤果果的杀人灭口。 关邑当即揣了报纸,气呼呼进宫想向长兴帝说明情况。 结果刚到宫门就被拦下。 秦王不知从哪钻出来,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 “尚书大人,父皇近来身体不适,令本王暂代君职。你有什么事尽可以先跟本王说……” 关邑迟疑了一阵,怏怏地说了声“没事”,便转身匆匆回了兵部衙门。 云垂各军团地位强势,他们兵部派去的监军要么伏低作小小心翼翼地活着,要么依着靠山左右逢源,尽量谁也不得罪。 如果不听话, 三年前的南奉大战,兵部开开心心派了几个监军前往南疆,结果至今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而关邑此时手里没有太多的证据,即使见到长兴帝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没准还会被训斥一顿。 他只能乖乖回衙门生闷气或想其他办法。 宫城,养心殿。 呼~ 长兴帝不知皇城门口的事,听完长禄念的报纸,也是长长出了口气。 马上要腊月下旬,他很快就可以封笔封玺,然后安心过年。 这时候长兴帝可不想再在什么地方看到类似于“北海关被倭寇两天内攻破”或者“倭寇大规模舰队逼近华阳郡沿海”之类的惊天大消息。 至于瑞南郡的山火,只要不影响到瑞南马场和中央军团驻地,其他的烧死几个人什么的根本不是事。 他也懒得过问。 ———— “大人,”兵部左待郎朝东方看了一眼,“瑞南山我们挤不进去,不如试试华阳郡?” 定码海头现在除了中央军团,还有东海壁垒,北方备守兵甚至刚刚赶到的镇南关舰队。 在那里,冯浩瀚可没法像在瑞南郡一样只手遮天。 关邑沉吟。 能作到六部之一的兵部尚书,他也不是什么婆婆妈妈之人,稍一思索便点头答应。 “行,立即派人前往华阳郡和平海郡,努力收集中央军团的罪证。” 此时的华阳郡可以说风平浪静,倒是北边的九原郡起了波澜。 大雪挥挥洒洒的海面上,一支小渔船逆着风,吱呀吱呀地努力往海边划来。 小小的渔船上纪黑土冷得鼻涕都结了冰,然而黝黑的脸庞上却是满心的兴奋。 下午时分,他们离岸边还有一段距离,但纪黑土兴奋的声音早已远远传了出去。 “岸上的兄弟,快报郡尉大人,我们在海上抓到了几个倭寇的信使。” 五天前他们这张的小渔船照旧熄了灯光,默默地停泊在东海和北海交界处继续当眼睛。 半夜子时,大洋深处伸手不见五指,同样一张熄了灯火的小船顺风南下。 天寒地冻夜黑如墨,小船上的倭寇怎么也没想到还有会人蹲在桅杆上东张西望,结果纪黑土几人就先发现他们。 然后努力迎了上去。 几个倭寇使信还没反应过来,他们的船就被撞了个底朝天。落水后几人很快冷个半死,最后被一一抓了回来。 岸上守军一阵轰动。 这可是相当稀罕的事。 倭寇的普通小兵他们见得多也抓得多了,但信使或传令兵就几乎没有被抓到过。 往常双方一旦遇上,对方如果逃脱不了大多直接自尽,根本不给云垂小兵们抓活口的机会。 不多时,莫沧海风风火火赶到岸边。 他扫了眼船舱里五花大绑的倭寇信使,哈哈地给了刚上岸的纪黑土四人一个大大的拥抱。 “辛苦了,真是辛苦你们了。本官给你们记大功,放大假。” 啧啧。 莫沧海摇头感概。 “上次发现倭寇舰队真正行踪的是你们,这次抓到倭寇信使的又是你们。倭寇的主将如果在这里,估计恨死你们了。” 纪黑土几人没想到郡尉大人日理万机居然记得自己,顿时又惊又喜,一时间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