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 包括房元武在内,营帐里的众人个个拼命转着脑子。 “罢了罢了。” 半晌过去,房元武苦笑着两手一摊。 “让工兵们赶紧修,能修复多少算多少,同时立即拆其他阵地的去弥补那些无法修复的。一定要保证抛石机阵地的对敌的压制威力。” “将军,可是……”有人脸色为难,忍不住想开口。 然而房元武已经竖起了手掌,丝毫没有给部下们开口的机会。 “还有,赶紧派人仔细检查第二第三阵地以及仓库里所有的辎重。” “注意,”他咚咚地敲着桌子,“是所有的辎重,不仅限于抛石机和轻重弩,还包括大小弩箭、石弹,火油等等。” “但凡有损坏或锈蚀过于严重的,以及……” 说到这,房元武迟疑地张着嘴,好一会儿才说下去。 “以及数量虚报的,全部统计出来。” 仗才刚开打,高地阵地就出了这么件大祸事。 一闭眼,房元武就忍不住想到海面上那望不到头的倭寇战舰,心底不由突突地打着鼓。 这口锅已经太大,根本不是区区一个左翼将军能扛得起来的,因此得尽快统计出来。 如果情况实在太严重,仅靠左翼内部已经无法解决,他还得尽快向冯浩瀚汇报。 想到这,房元武刷地拔出腰间寒光闪闪的将军配剑,杀气腾腾地放在面前的桌子上。 “本将丑话说在前头,这次的统计数据一定要真实准确。无论是谁,也不管你们身后站的是谁,这会还跟我耍滑头,小心你们的脑袋!” 众人心一凛,连忙立正,“属下明白。” 然而众人的话音未落,外面砰砰传来亲卫敲门的声音。 “将军,钦差大人又向我们高地来了。” 方印宝? 房元武差点忘了这个人,回神后顿时眼前一黑,扑地跌坐在座位上再也站不起来。 营帐里的其他人也是你看我我看你,个个满嘴苦楚,不知所措。 ———— 海面。 倭寇舰队,后方。 有传令兵匆匆跑到主将身边。 “将军,前线消息。” “念!”石川泷正琢磨着定海码头周边的地形,根本没有抬头的意思。 “不知所何,敌左翼高地火力大减。我先头部队已经顺利登陆,正与中央军团的正面防线交战。战况暂时胶着,但我优势正在扩大。附阵亡将军名册……” 打仗哪有不死人,更何况是先头部队? 石川泷抬起手,没让小兵再念下去。 “房元武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抬头往西望去。 军师们纷纷摇头,“将军,岸上的情报实在不多,属下们无从判断。但无论如何,高地的压制火力变小了,对咱们的登陆和进攻都是天大的好事。此乃天赐良机也。” 石川泷点头,右手当机立断地向下一挥。 “传本将命令,第二三批舰队无需防空,全速靠岸立即登陆。” “上岸后,按作战计划分别进攻左右两翼高地,不惜一切代价拿下上面的抛石机群!” “是!” 消息飞快传到前方。 哗拉拉。 战舰们纷纷挂起风帆,同时长长的船桨一个劲伸进了水里。 没多会儿功夫,一艘艘船便蓄满了劲般哗哗向岸边驶来。 轰! 战舰巨大,速度也不慢。 巨大的惯性下,第二第三批战舰刚靠近先头登陆的川岛舰队,双方就狠狠地或撞或碰在了一起。 然而根本没人在意,上到将军下至小兵第一时间爬起来。 他们顾不上身上的摔伤或擦伤,操纵远程武器的赶紧去操纵,登陆的小兵则纷纷带上自己的武器,哗哗地尖叫向前面的浮桥跑去。 ———— 岸上,第五箭营。 有佰长脸色惶惶找到上锋。 “仟长,我们的箭支快用光了。倭寇简直疯了,不管不顾地一个劲向岸上涌来。兄弟们上弦的手都破了,然而也根本射不过来。” “辛苦了。” 郝佑多安慰地拍了拍属下的肩膀。 他忍不住皱眉。 开打才多久? 然而这已经是第三个过来求援的百长。 “区区皮外伤而已,让兄弟们再坚持一下,很快就到你们轮换的时候了。” “至于箭支,本将现在就去看看后面到底怎么回事。放心吧,一定不会让你们无箭可射。” 说完,他扭头看了看身边的沙漏,脸色不由愈加凝重。 这大小箭支的消耗速度未免有点太快了。 “将军,”有亲卫俯过来低语,“刚才第一个百长过来要箭时,属下便觉得对不劲,于是偷偷去数了数后勤送上来的箭捆。” “你什么意思?”郝佑多茫然。 “将军,”小亲卫脸色古怪,“刚才属下随意挑了一辆辎重车,发现里面总共只有九十三捆箭;每捆箭壶数不等,然而大多在七到九之间;另外每壶箭通常只有二十支左右。” “什么?”郝佑多差点跳了起来。 “这怎么可能?”他气得嘴一直在哆嗦。 按云垂兵部的规定,正常储备的弓箭,二十五支为一壶,十壶为一捆,百捆为一车。另外每车还要多上二三捆做后备。 这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