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隆从后院跑了出来,闻声叫道:“师父!”
他受了不轻的伤,身上血迹斑斑。三张老鲁峰见了,立马火冒三丈:“谁把你伤成这样?”
鲁隆的目光落到梁魁身上。
梁魁还保持着插入朝风背部的姿势,手上沾满了鲜血,像是嗜人的妖鬼。
三位长老的目光也随之转来。
一位看上去仙风道骨的瘦高长老飞掠到梁魁面前,目光震烁,颤着手摸在梁魁的头上。
鲁峰讶然道:“梁魁……”
唯有四长老站在原地,面露阴鸷地看着梁魁和鲁隆。
他缓缓开口:“这人僵之术失传已久,须得让人服下僵蛊才能炼得……若我没记错,僵蛊乃是一种毒草,只长在临丹河畔。”
说着,他便朝施天冬望来:“这位姑娘自称是医仙的弟子?梁魁也是你带回来的?”
施天冬对上四长老不善的目光,露出一个笑容:“是。”
临丹河就从回春谷脚下发源,四长老话外的意思不言而喻。
二、三长老也望了过来,场面有点安静。
饶是鲁隆神经大条,此时也觉出了不对。他走上前来,隐隐挡住施天冬:“禀报四长老,小医……施姑娘是我们的救星,如果不是她,我们也得搭在这儿!”
四长老哼了一声,看向施天冬的眼神更加森寒:“能有这么巧的事?没准儿就是她趁着下药时把僵蛊掺了进去。”
“不可能,”鲁隆说,“她可是拿了几十株灵草出来救人!”
闻言,三个长老的表情都变了变。
自从妖兽被猎杀后,灵草不知为何也受到影响,发育迟缓、生长极为困难。
哪怕是灵丹宗主宗的人,出手都不能这么大方。
“孟铜说你被妖兽叼了去?”鲁峰问,“妖兽呢?”
施天冬:“不知道,我当时昏迷了,醒来它就不见了。”
“胡说八道!”四长老吼道,“妖兽最喜以修士为食,妖兽带走你,又毫发无损地把你放回来?你那么多灵草哪里来的?是不是与妖族有什么勾连?”
站在旁边一直没做声的二长老拦住正欲上前的四长老。
他声音有点冷、语速缓慢:“你如何遇到梁魁的?”
施天冬看着想倒打一耙的四长老,心想“在他房里捎回来的”,嘴上说:“我醒来他就挂在我脚上了。”
她伸手指了指脚踝上的伤,青青紫紫一片盖住瓷白的肌肤,有点骇人。
“小医仙怎么可能是凶手,”鲁隆仍在小声顶嘴,“她要是人僵的始作俑者,怎么这些人僵都要杀她?如果不是朝先生替她一挡,死的人就是小医仙了。”
施天冬听闻“朝先生”,心头又无来由地一悸。
她垂眸看着已经毫无生气的朝风,无端生出一股怒意,想要让真正的罪魁祸首谢罪。
她的情绪一强烈,朝风就越发能感受到两人之间的因果线。
他置身事外地将神魂缩在尸体中,打量着那四长老。
四长老身上萦绕着浅淡的黑雾,似乎与他师兄有些勾结。
只是人僵一术,他并不精通,没法帮众人解了。
他略微可惜地叹气,想起了众人向施天冬下跪的那一幕——那圆了多少人“活”的愿望啊。
朝风盘算了一下,如果他会解这人僵之术,等于直接了了几百人的心愿!
师兄总想着坏他好事,他去要点补偿也无妨。
这么一想,他便将神魂从尸体上撤了,藏到最边缘的一个人僵身上。
好在人僵只算躯壳,能给他一个容身之所。
无人注意到,一个人僵眼睛亮了起来,原地消失了。
在朝风盘算的时间里,成武宗的人定了安排。
三长老的定身术不能长久维持,几人决定先落脚雾花镇,先将这巫术解除再回成武宗。
不过几个武修,对医巫术法一窍不通,只能面面相觑,写信求援灵丹宗。
鲁隆撇了撇嘴:“你们还不如让小医仙想想办法呢。”
鲁峰瞪了他一眼,朝四长老的方向努努嘴,无声说:“少说点。”
二长老倒是挺坦然地看向施天冬:“施姑娘,你可有解术的方法?”
施天冬下巴微扬:“既然贵宗长老不信我,也不必问我。”
“你!”四长老想冲上前,却再次被二长老拦住。
“是我们失礼,”二长老说,“姑娘帮助我宗解决瘟疫一事,我宗定会答谢姑娘。若姑娘能帮我宗将这人僵之术解了,我们也愿报答姑娘。”
“那行,”施天冬说,“我要学你们宗内最强的功法。”
她的话一出,连鲁峰都皱了皱眉。
二长老说:“我存有私心,想让姑娘救我徒儿一命。若姑娘真能让我徒儿恢复原样,我可将我门下功法传授给你,你可修得金刚不坏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