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串儿依旧是平素里那副人畜无害的样子,而由于过来就在笑,他本来就小的眼睛都快眯成缝儿了!
如果说刚才的陈瀚文那是本色演出,那么钱串儿就是一向的圆滑。
正因为了解钱串儿那轻易不得罪人的性格,白展的眼睛就亮了,心道别人不给我面子,这钱串儿肯定是会给的!
只是就在白展刚要说话的时候,钱串儿却抢在他前面开口道:“哎哟,我当是谁啊,这不是人狠话还多,江湖我那小白哥吗,嘻嘻。
哎呀,还是您老人家有样,这营长和政委不是总说吗?老兵不能欺负新兵,你看看,你看看,咱白哥这亲自帮新兵来扛弹药来了!
您忙着,嘿嘿,我先走了,先走了。”
钱串儿说完了,人家那是义无反顾一拧身,人家就走了,对,走了,就这么走了!
就钱串儿的这翻短暂表演却是差点儿没把白展的鼻子给气歪了!
刚才陈瀚文用一句“朽木不可雕也”把自己给训了,可是这钱串儿可好,却是给自己戴了一顶高帽!
至于帮自己扛弹药的事却是提都没提!
这他娘的也不是来帮我的,这也是给我添堵来的啊!
到了这时白展才反应了过来。
可是接下来,秦川和马天放就又到了。
到了这时,白展已经不报任何希望了。
所以他见了秦川和马天放后就低着头扛子弹箱,这回也不抬头看了,那眼睛也不亮了。
只是他不抱希望又如何?他又不能跑,人家说啥他得听着!
可秦川和马天放却更是气人,他们眼见白展跟他们两个摆出了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架势来却也笑了,直接就上了那驾就在白展他们身前的那驾马车。
车当然是拉给养物资,上面还空了一小半,本来车上是装子弹物资啥的,这不是让白展他们给扛着呢嘛。
一见秦川和马天放不吭声,白展抬起头来,他总得看看人家干啥吧?
而这回一看,他那原本被钱串儿都气歪了的鼻子就又被气歪了。
只不过刚才是被气到左边,现在又被气到了右边,负负得正,咦,他的鼻子又端正如初了。
白展生什么气?
原来,秦川和马天放坐在马车后边,那就跟小孩坐墙头似的,那两个人四条小腿就在那晃悠着呢!
眼见白展终于抬头了,秦川笑了:“哎哟,白哥累了吧?要不你坐马车上来歇歇?”
“嗯,就是,你看我这右手拿着枪还不能撒手。
哎呀,你看我左手还没了,要不我就伸左手拉你上来坐一会儿了。”马天放及时补刀。
平素里白展可是没少说马天放只有一条胳膊是个“摔子”的,现在他倒霉了那马天放还不找回来?
只是马天放的这个“表白”却又把白展给气到了,以至于他直接忽略了秦川的那句话。
你个马摔子你特么的放屁!
还你右手拿着枪你没有左手,你咋不说你的右手得拄马车呢,那马咋不毛?硌死你个死摔子!
在白展的忿忿不平中,秦川和马天放走了,而最后到来的则是马二虎子。
虎柱子却是没来。
其实不是虎柱子不想来,而是因为秦川却也看出来白展就要恼羞成怒了,他怕虎柱子虎超儿的真把白展惹毛了,所以才让马二虎子来。
“来,白斩鸡,喝口水,你看你这汗出的。”马二虎子递了个军用水壶上来。
要说这几个来看白展的老兵中,马二虎子这壶水那还真的是真心给他的。
这其中的原因当然是秦川嘱咐马二虎子了。
马二虎子性子直,秦川想让马二虎子来看白展却不笑话人家这个很简单。
秦川只是对马二虎子说,这白斩鸡点儿也挺背的,咱就别瞅他“落难”踩他了,你给他带壶水喝吧。
马二虎子那直心眼子一想,对啊,咱不干那雪上加霜伤口上洒盐的事!
这壶水就是这么来的。
二虎子把水壶一递上来白展那个班的士兵自然瞅着呢。
到了这个时候,他们这些士兵才见到自己的班长所说的有过命交情的那些老兵中有这么一个真心实意的!
那要说现在都到这份儿上了,那马二虎子都把水壶递过来了,那就接过来喝吧!
人出汗就会渴,渴了那就得喝水,这个可不分夏天还是冬天。
只是谁曾想这回白展却是连头都没有抬,反而说了一个字:“滚!”
马二虎子确实是真心实意给白展送水来喝的,可是他却哪想到白展说翻脸就翻脸了!
就白展的这个反应气得马二虎子直接就把水壶收了回去嘴里说道:“你个白斩鸡,真把好心当成驴肝肺啊!
你特么的自己扛吧,活该!谁叫你自己臭嘚瑟!”
说完了,马二虎子一转身也走了!
马二虎子这么一走,白展手下的那几个兵就面面相觑了起来。
过了片刻,旁观者清的吴子奇才说道:“班长,俺觉马二虎子是真心给你水喝呢。”
“狗屁真心,他他娘的也是来笑话我的,他说的是反话你看不出来啊!”白展叫道。
他这么一叫,吴子奇眼见他急了倒也不惹他,可终究还是叨咕了一句“好赖人都分不出来,还不让人家说。”
哎呀,你说这把这白展气的!
其实他让马二虎子“滚”了之后,他也后悔了,他也觉得以马二虎子那直心眼不至于拿壶水来祸祸自己,他也后悔了。
可是后悔那也不能承认哪,这要是承认了,自己更下不来台了!
这左也不是右也不是这把白展给难为的,他忽然觉得要是现在旁边有堵墙那才是最好的,为啥?自己可以一头撞墙上撞死嘛!
队伍依旧在前行,白展这一个班依旧在看着前面有地方却不能放下肩上东西的马车,在扛着东西。
远途无轻载,他们这越走就越累,这汗也就越来越多。
可是这回商震却也知道自己平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