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长胡彪并没有参与到士兵们的打闹中,他反而看着树林的外面若有所思。 他们现在查验了日军的尸体,外面自然已经有经验的士兵在警戒了,可是胡彪还是感觉到了担心。 并不是说商震及时发现了日军来偷袭他们连,并打死了三个日军士兵那就算完了的。 很明显这伙偷袭他们的日军人数不会多,如果人家日军人数多,也没有必要半夜偷偷摸摸的过来,人家大可以在白天发起强攻。 自己连是什么时候被日军给跟上的,自己怎么就没有发现? 胡彪的脑海中仿佛出现了一幅画面。 人数不是很多,至少要比他们这四十来个人要少的日军偷偷的跟着他们,而当他们进入树林中休息的时候,日军就在暗处偷窥着。 日军看到作为哨兵的商震在树林里捡枯枝还以为他们要生火做饭呢。 只是日军并没有想到商震捡枯枝也只是设了一个小机关,从而在黑夜之中暴露了自己被商震打了个措手不及。 日军还应当有受伤的。 因为商震是用花机关打的,他把弹鼓中的子弹全都打光了,不可能只有打死没有打伤的。 所以,日军见情况不妙就拖着伤者后退了,现在就在树林中还有着拖曳的痕迹。 不知道这会儿日军还会不会再来。 “连长想什么呢?”王老帽凑了过来问道。 “我在想这回日本兵应当不会太多,否则他们不会就这样跟在咱们后面,这总让贼惦记可不好啊!”胡彪转头回答道,而这时他就看到了李福顺。 “李福顺,过来!”胡彪叫道。 李福顺不再管商震和侯看山他们之间的笑骂忙走了过来。 “这回卢志安也死了,你就当一排长吧!”胡彪说道。 一听胡彪这么说,李福顺愣了一下,脸上并没有露出特别高兴的表情,反而是王老帽笑道:“哎呀,福顺子升官了,恭喜恭喜啊!” 李福顺又瞥了一眼王老帽却接着不吭声。 “咋的?给你个官你还不乐意当啊?你特么的拉拉个大驴脸给谁看呢?”胡彪瞪了李福顺一眼。 李福顺无奈了,只能说道:“谢连座栽培!”还满脸不情愿的给胡彪敬了个礼。 他可不是不情愿嘛! 有叫团座的师座的局座的,谁听说过有叫连座呢?一个人犯事株连九族,那才叫连坐呢! 所以李福顺就这句“谢连座栽培”听起来就是那样的心不甘情不愿! 李福顺当然是不愿意当官,尤其是现在。 要是没有和日本人打仗,他倒不介意当这个排长,手底下有着几十号人管着,自然会有会来事的士兵来溜须他,平时没事的时候还可以跟着胡彪蹭点酒喝。 可现在是什么时候?现在是战时,当个小排长操心不说,死的还快,就比如先前死去的一排长卢志安。 只是这话无论如何李福顺也无法说出口,他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其实不光是他,胡彪也能猜到李福顺的心理。 可李福顺同样是他手下的老兵了。 这当不当排长是我说了算还是你说了算?你说不当就不当啊?牛不喝水强按头,不当也得当! 你要是再敢说别的,小心我大嘴巴抽你! 都是老兵,彼此很了解,终是达成了默契。 此时,胡彪眼见李福顺捏着鼻子当了排长,至于连不连座的他才不在乎呢! 他的脸色缓和下来,便笑道:“来,李排长你分析分析,为什么日本人会偷袭咱们?” “第一日本兵人少,第二,周围肯定有咱们的人,他们不敢和咱们纠缠。”李福顺回答的很快,显然这个问题他已经想过了。 “呀?”胡彪惊讶了,他想说英雄所见略同了的,可是话到嘴边他却又变了。 “看来我让你当排长,真白瞎你这个人儿了!”胡彪笑道。 一听胡彪这么说,李福顺的目光就投向了胡彪腰间的挂的那把盒子炮。 “哈哈哈”,胡彪仰头笑了起来,他促狭地问李福顺道,“相中我的枪了啊,别着急,等我当营长的我就让你当连长!” 就他这话,让李福顺直接就一撇嘴,嘴里就低声叨咕了两个字:“宁可——” 至于宁可什么,他却没有说。 可就他这一句话,旁边的王老帽“噗嗤”一生就乐了,可随即他觉得不对劲儿,又慌忙捂住了嘴硬憋了回去。 “哎呀,你说什么?”胡彪一个箭步就凑了过来,一伸手就去揪李福顺的耳朵。 李福顺却早有意料,一转身就躲到了王老帽的后面。嘴里说道:“你是连长,你是有身份的人,你要注意自己的官威!” 胡彪向四周扫了一眼,见周围的士兵正看着他们三个,终是“咳”的假咳了一声又一本正经了起来。 老兵之间有老兵的故事,那是只属于他们的故事,外人是不得而知的。 刚刚李福顺在说什么,他虽然只说了“宁可”两个字,其实却是在揭胡彪的短!是说绝不可以相信胡彪的话。 他这句话全说出来是这样的,叫作“宁可相信李寡妇的腿不可相信胡彪的嘴”! 这是一件发生在七八年前的典故。 当时东北军老帅还活着,有一回他们东北军进入关内和其他派系混战。 当时还只是个小班长还没有成家的胡彪在战斗中被对方追杀,然后他就被一个姓李的年轻貌美却已丧夫的女子给救了。 按后来老兵的推测,胡彪肯定当时是和那女子发生什么故事了。 胡彪就信誓旦旦地说,自己要娶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