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的爆炸声不断,这回那声音可不是隐隐的了,而是近在咫尺。 每一次的爆炸就会产生出一蓬烟尘,而在那一蓬烟尘中又有些碎石碎土飞起最后又砸落下来。 山丘雪野谷地之中有无数的东北军的官兵向长城一线奔逃着,有运气不好的官兵恰逢炮弹的炸点,于是便有身影扑地。 商震他们一群人正躲在了一处高点上头向下望,于是那东北军溃兵逃跑的情形便被他们一览无余。 “狼奔豕突,又如蝼蚁,哀我民生,悲伤如是。”这时在一座山的大石上面,在其他士兵诧异的目光中有一个人正悲天悯人般的感叹着。 “秀才,你在说啥呢?”二憨子问道。 没有文化的人特别佩服有文化的,二憨子憨厚,他就特别佩服秀才陈翰文能够说出这些文绉绉的词儿。 “狼是啥你知道我就不解释了,豕是猪的意思。 是说咱们东北军的这些兵啊,让日本鬼子撵的就像被猎人打猎的狼啊各家抓的猪啊一样的到处乱跑。”陈翰文解释道。 只是着他不解释还好,他这么一解释,王老帽的脸“刷”的一下就摞了下来,而商震也瞪了陈翰文一眼。 “把你这张臭嘴闭上,放什么鸟屁呢?”王老帽骂道,于是陈翰文尴尬的闭嘴,而王老帽还没忘了瞥了一眼身旁不远处的杜满几个人。 “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这时和陈翰文在一起的仇波也不满的叨咕了一句。 是啊!从热河省撤出来的东北军现在很狼狈,正如陈翰文所形容的那样“狼本豕突”。 可是事儿是这么个事儿,却绝不可以这么说! 你当兵的本应当是在前面打仗的,却被人家撵得像猪啊狗啊似的好听吗? 更何况,现在商震这伙人可是和杜满他们五个人在一起呢,这既有东北军又有西北军的,你陈翰文这么贬低自己东北军,让人家西北军的人又怎么想? 虽然商震他们主动出击将拦截东北军溃兵的日军击溃了,可是由于东北军的溃兵过多,日军又是在衔尾直追,到底日军还是追上了这些溃兵。 现在这些溃兵正往前面长城一线奔跑。 长城一线虽然已经在西北军二十九军的掌控之中,可是二十九军也绝不敢让这些溃兵冲进要塞,谁知道那些溃兵中是否有日军的细作。 而二十九军对这些溃兵的办法就是让他们到指定的地点集合等待甄别。 如此一来,这些溃兵就跑了冤枉路。 问题是后面的日军身影已现,所以整个长城一线以东便出现了这样的局面,溃兵们狼本豕突奔往那个会聚的地点,却又面临着日军的追杀。 商震他们本来是可以跑得更远一些的,可是在杜满和他们商量了之后,他们便选择和杜满他们留了下来。 杜满他们五个人可不是溃兵,他们是出来侦查的。 至于侦查什么,也不需要隐瞒商震他们。 日军的火力过于强大,而作为西北军的29军在火力上则是弱项,所以西北军上层想采用的战法就是与日军进行近距离搏斗,能白刃战更好,而不是与日军这样远远的进行炮战。 当杜满提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商震对二十九军便有了钦佩。 在商震看来挺着挨揍终归不是防御的最好办法。 现在天寒地冻的雪还没化呢,也构筑不了什么工事,那么主动出击与日军进行近战、白刃战、肉搏战,才是拉近敌我双方实力差距的最好办法。 杜满他们出来就是打算侦查日军的兵力布署情况,然后回去报告的。 只是令商震没有想到的是,当他夸赞了西北军的打法的时候,却引起了王老帽的不满。 “你以为用大刀片子就能顶过日本人的刺刀?”这是王老帽的原话。 而王老冒这么一说,杜满虽然没表示什么,可是杜满手下的士兵也不乐意了。 从二十九军也就是西北军的角度看,至少我们敢去和日军做以死相拼,而来你们东北军却被日军打的嗖嗖直跑,你反而说我们的不是,没有这个道理! 所以杜满手下的士兵便对王老帽所说的话进行了反驳,因为这个,曾经携手作战的两伙人还闹了个半红脸! 商震也没有想到自己也只是夸了一下二十九军就弄出了这样一种局面,所以他也只能沉默不语。 在回来的路上,商震已经听热河的那些溃兵们说了,热河省丢的这么快,那也是有原因的。 东三省之所以丢的快那是由于上面奉行的是不抵抗的政策。 可是热河省就不一样了,当日军进攻热河的时候,上面无论是东北军高层还是国民政府对日军的政策已经变了,那都是要求热河省进行抵抗的。 要问为什么? 只因为国民政府认为东北三省那是某少帅的地盘儿,你自己的地盘自己不守,还指望我们出力吗? 可是日军一占了东三省又奔第四省也就是热河省使劲的时候国民政府就坐不住了。 日军若是占了热河省,那么就可以大举进攻华北了,这回不抵抗却是不行了。 只是事情却又坏在了热河省主席的那里。 那位热河省主席,号称有4万多兵力,其实也只有2万来人。 而他那是什么兵?他那兵战斗力根本就不行! 那位热河省主席主政热河期间,为了一己私利提倡民间多种大烟。 试想清末民国初的时候,中国人就被外国人称之为东亚病夫,那还不就是因为鸦片的原因吗? 但凡沾染了大烟这种东西,百姓会过个倾家当产,士兵会没有战斗力,各级主政的官员为了一己私利,哪有人会有什么家国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