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的炮弹声在山间爆响,日军终于把大炮运过来了。 日军的九二式步兵炮总重量也只有四百多斤罢了,并且由于可拆卸运输,用人或者畜力都可以拖动。 日军的武器总是有着大和民族与众不同的审美,步枪做得很长,可这这九二式步兵炮却又是一个短筒子,看上去总是让人印象深刻。 日军在八道楼子处正与中国军队激战,头几门炮都运到八道楼子那里去了,那里日军已经取得了绝对的优势,拿下八道楼子那也只是早旬的事了。 所以,这回侧翼终是有两门炮被运了过来。 有了炮自然就不一样,更何况东北军的这个骑兵旅也只是与日军打的遭遇战,根本就没有什么防御阵地。 于是,当焦英的骑兵营在给日军做了一个圆月弯刀似的突袭之后,骑兵旅的防御就变得更加被动了起来。 不管怎么说,焦英营的出击也是给骑兵旅的抵抗增加了些许亮色,那旅长在炮弹炸响的刹那便下令撤退了。 “商小子!” “商震!” “头儿!” 喊声在那炮弹爆炸前方二百多米处响起。 这时焦英营残部终于冲回来了,出去时二百多骑骑兵,回来时便已经不足一百了。 既然已经回来,做过亡命一击的骑兵们自然要收拢缰绳,而这时却却有一骑突出向南冲去。 那个人是谁?听喊声便可以知道了,骑在马上已经控制不了战马的是商震,而在那马匹后面正拼命奔跑着去追逐的则是王老帽他们。 商震虽然把自己绑在了那战马之上可是他收缰绳还不会吗? 他当然会,可偏偏他骑这匹马已是受惊了,根本不受他控制的就往前面奔而去。 商震便猜应当是有流弹打伤了这匹战马,所以它才会这样发了疯般的跑。 好在他是把自己绑在马上了,所以他不用担心那受惊了的战马把自己从上面甩下去。 而王老帽他们自然一直在关注着商震的回归。 就在商震随着焦英营出发之后,他们便从后面一直摸到了快是前沿的地方,就在石头土坎后面偷偷的瞄着。 而当他们发现商震真的回来的时候,就他们那种兴奋劲儿还用说吗? 他们大声高喊声借着地形的掩护就往回跑,那情形看起来就是在迎接凯旋的英雄! 虽然商震也喊“马毛了”,可是王老帽他们却依然欢天喜地的追了下去,此时的他们已经全然忘了身后的炮火连天,忘了骑兵旅正在组织撤退。 而其实在他们看来,后面再打成什么奶奶样和他们这些人也是无关的,有商震一个人出去代表他们玩命那也就够了! 他们可不认为自己是骑兵旅的,他们就是一群普通士兵,商震已经用自己的勇敢证明了他们这些人不是逃兵,至于战事如何并不是现在他们所关心的。 只是此时已经得意忘形了的王老帽他们并不知道,就在他们身后,他们先前藏身处不远的地方,有三个士兵已经露出了失望的神情。 “你看到了吗?”甲士兵问乙士兵。 乙士兵摇了摇头,可是不死心的他却又问丙士兵:“你看到了吗?” 丙士兵同样摇了摇头。 “轰”“轰”,又有日军的炮弹在他们前方七八十米的地方炸响,那腾起的烟尘之中,是弃马步行的骑兵旅的士兵正往回撤退的身影。 可是纵使这三个士兵瞪大了眼睛他们却再也没有发现有战马奔回,于是他们的目光中由失望就变成了悲伤。 而这其中的原因也只有一个,那就是他们的连长李乐和商震一起出去的,现在商震回来了,可是他们的连长却没有露面。 那么李乐的结局,还用问吗?一场远没有结束的战争绝不介意再多一具日后必遭风吹日晒雨淋的英雄骸! 十多分钟后,商震终于勒住了他所骑的那匹马。 或者说那匹马也不是他勒住了而是已经跑累了,那马的鼻孔之中不停的喷吐着热气。 马上的商震侧过身来向左后看了一下,并没有发现什么。 于是他又转回来栽歪着身子向右后看,而这时他便看到了那马右后腿上有血迹流下。 这匹马还真的就挨了一枪啊! 商震重新转过身来,他并没有马上去解自己身上的绳子反而是闭上了眼睛。 战马在嘶鸣,子弹在呼啸,骑兵们扬起马刀砍翻地上的敌人,而接着又有几匹战马被敌人的机枪扫中,那连人带马便把地上砸起一篷烟尘。 这就是战场吗? 现在的商震都不相信自己是从那硝烟弥漫的战场冲回来的,血之与火,恍如一梦! 商震也不知道自己在这马上坐了多久,直到后面王老帽他们的喊声响起。 “这两条腿的真就跑不过四条腿的啊!”王老帽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老丈人,咱们这么多条腿儿呢,比马腿儿多!”跟上来的小簸箕同样喘着粗气说道。 “滚犊子,哪特么都有你!”王老帽骂了小簸箕一句。 “哪有老丈人这么说姑爷儿的?”钱串儿却又接了一句。 所有人都赶上来了,他们都喘着粗气,可个个却都喜笑颜开。 此时眼见着商震死里逃生竟然活下来了,那嘴自然也就也跟着贫起来了。 “艹!”王老帽刚想接着骂钱串儿,可这时他却又“嗷”的一声叫了起来,“我说商小子,你咋还把自己捆在马上了呢?” 王老帽这么一嚷嚷,围上来的大家才注意到商震竟然是被绑在马背上的。 “你咋还把自己捆马上了呢?”虎柱子也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