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传来了一个人的低语声说的是“总算把这几个学生逮来了!” 而接话之人说的则是“你小心看着点儿,别让他们跑了,现在上面对这件事抓得很严。” “就是些没家的穷学生还至于咱们出手吗?”头一个人说道。 “通共知道不,别说是几个穷学生了,就是头猪通共那也得抓! 不许睡觉,等把他们运出西安了咱们也就轻松了。”先前接话之人再次说道。 于是他得到了一声回应。 脚步声响起,嘱咐之人那是走了,而这时那门无声无息的开了条缝,有一个人把头探进了屋子。 屋子中间的桌子上有一盏点着的煤油灯,虽然昏暗却也可以看出屋子里的大致情形。 就在那煤油灯照亮下是几双抬起来正看向门口的闪亮的愤怒的眼,有“呜呜”声响起,那是被绑在桌子腿上的四个学生正奋力的发泄着心中的愤怒,而其中便有张孝炎和冷小稚。 他们倒是想说话,奈何他们嘴也被人家给堵上了。 “当学生就当学生,好好上学得了,偏得通共,作死!”那人低声骂了一句后,眼见屋中并无异常他便缩回了头,而那门则又无声无息的关掉了。 屋子里只剩下被分别绑在四条桌腿上的三男一女四个学生。 手脚都被捆住了,此也被堵上了,无法动弹也无法交流。 这四个学生虽然也奋力挣扎了几下,奈何不管谁想挣扎,除了那张厚重的实木桌子却还有着另外三名同伴的体重,于是他们也只能安静了下来。 而此时冷小稚便也被迫老实了下来,只是老实呆着却也极难受。 他们几个学生是被人家背绑在桌腿上的,又坐在了地上,那桌子腿硌得她后背生疼,那捆绑着的绳子又把她勒了个生疼。 无奈之下冷小稚也只能把注意力从那难受的感觉上转移开。 她先是开始思索脱身的办法,她绞尽了脑子,凭着自己的人生经验和自己的所有想象力,却也无法能够得到脱身的办法。 最终,她放弃了,她!知道这次困境不是凭借自己本身能力所能摆脱的。 当一切变得毫无希望时,怎么才会有希望? 这时她便想起了商震,她那心情就变得矛盾了起来。 商震已经救过她两次了,那么这回她又遇到了生死的问题,想到商震那是理所应当的。 可问题是这回商震还会再神奇的出现在她的面前吗? 只是她一想到商震来虽然心中有了某种希望,可是随即心中便又是一痛。 她是知道商震还在西安的,只因为三个月以来自己原来的好朋友李雅娟三天五头的就出去,而回来时则是喜气盈盈的告诉她说,那是和商震在一起的。 这让冷小稚那颗心就变得七裂八半了起来。 如果商震要来,除非是李雅娟发现了自己这些人失踪了,可即使是李雅娟告诉了商震,商震也有心救他们,可是这么大一个西安城又到哪里来找他们? 这回自己这条小命只怕真的完了! 恐惧、希冀、怨恼、无望,种种的情绪交织在了一起,最终那身上被勒绑的疼痛渐渐消失,那是她的身体已经变得麻木了起来,冷小稚垂着头便如一个囚徒般睡着了。 已经是半夜了,整个西安城都已经睡着了。 有更夫的梆子声在长长的街道上传来。 更夫那是一个古老的职业,他们的职责也只是敲梆子巡视看是否有地方走了水(着火),对于别的事情他们是不管的,他们可不是巡逻的警察。 而实际上现在长安城也不需要警察,满大街都是东北军的人,那些平素犯奸作科的歹徒现在都消停多了。 随着那邦邦的声音越来越近,一个年老的更夫左手挑着灯笼拿着梆子蹒跚地出现了,那灯笼则给他的身后留下了一个长长的身影。 但凡做更夫的,哪有岁数小的,就那昏花的老眼也就能看到黑夜中的火光,可是就在他走了几步之后,他突然发现就在前面突然站着一个人。 年老的更夫犹豫了一下,接着往前走去,就他这样的孤老头子,既无财又无色,谁又劫他做什么? 而就在他走向那个人并将灯笼挑起的时候,他便看到了那是一个年轻人,而且还是个当兵的。 那老更夫虽然不信这世界上真的有鬼魂,可是他还是下意识的瞅了一眼那个人,还好,那个人在灯下是有影子的。 传说鬼在灯光下是没有影子的。 “大爷,我想问一下井房胡同怎么走?”这时那个年轻的士兵说话了。 原来是一个深夜问路的。 老更夫没有问这个年轻的士兵为什么会在这深更半夜和自己打听路径,他“唔”了一声,便向右前方指去:“往前走,第二个胡同口往右拐就是。” “谢谢大爷!”那个年轻士兵说道,然后他就转身往那个胡同口去了。 老更夫站在了原地,他看着那个年轻士兵离开的背影,想了想后,他并没有继续向前巡视而是转身离开了。 虽然对方是个当兵的,可是老更夫却也绝不想深更半夜的去管那个士兵做什么,只要对方不是鬼魂,自己也只管自己敲自己的梆子,只要不着火,一切与己无关。 那个老更夫无疑是对的,就在他转身之际,从他旁边的一个胡同里又钻出来五个人,追着那年轻的士兵去了。 一会儿工夫后,那六个人便出现在了那个所谓的井坊胡同里。 有一束微弱的手电筒灯光亮起,那是在手电筒前面蒙了布,那束灯光照在了一个房门之上。 “就是这家。”有低低的声音传来,那是钱串儿的声音。 “把手电筒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