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那个日本鬼子露出来被我削了一锤子。 那一锤子肯定是打不死的,我就上去了又给补了两刀。 可那时候前面还有动静,我就又上去补刀了。 唉,结果呢。”商震在冬日里欲言又止。 高雨燕已经可以想象到商震那一刀下去的结局了。 一时之间,高雨燕也吃惊了,便没有接话。 而这时商震又叹了一口气道:“我左手其实是抓到了她的头发的,可惜右手刀也递出去了,来不及收手了。” 讲完这句话,商震就彻底沉默了下来,然后他就在高雨燕的注视下背着手开始在院子里转圈。 商震并没有讲因为夜黑自己误杀了那个女人的细节,那毕竟是死人,一名战士可以对自己如何杀敌而骄傲,可是却绝不会为杀了一个女人而傲骄。 他也没有去跟高雨燕讲自己所猜测的那个女人的身份,谁知道那女人是被李大户强抢过来的良家女子,还是李大户为了讨好日本人从哪里划来的“破鞋”。 问题的关键是他杀了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这种内疚就足够了。 在商震看来,手无寸铁比身无寸缕却是更让他难以接受。 当商震转了好几圈后,他依然心情抑郁,可是高雨燕却已经冷静了下来。 就当商震再次转回到她身旁时,她便说话了:“你为什么不说她是做什么的呢,比如她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商震停下脚步看向了眼前这个美丽的女子反问道:“有必要吗?” 高雨燕就盯着商震的目光,她感觉自己终于想明白了此时商震的心理。 商震不再理她却是又开始在院子里转圈。 而当商震再次转回到高雨燕身边时,高雨燕便忽然说道:“其实人干啥事都需要一个理由的。 那就是没理由给自己找个理由,心里也就平衡了。” “嗯?”商震看向了高雨燕。 任何人都骗不了自己,只有商震自己知道,自己杀了那个女人内心有多么的内疚。 那个女人不可能是日本人,只能是中国人,换言之,同胞,自己误杀了一个同胞他心里又怎么可能好受? 商震这个兵啊和王老帽那样的兵还是不一样的。 商震虽然是老兵,可是一直就带着自己这伙人,由于他是头儿,他们这伙人本质也都不错就没有发生过祸害老百姓的大事情。 如果这件事换到了王老帽身上那就不是问题了,王老帽绝对会说,我艹,老子这辈子枪下冤魂海了去了,撞到我枪口下那就是该死! 可是人与人终究是不一样的,在王老帽那里压根不成为问题的问题到商震这里就成了问题!自打昨夜回来商震可是一直在纠结这个问题呢。 而此时他一听高雨燕这么说心中就是一动,高雨燕则接着讲了下去:“正义之师做正义之师,那正义就是理由。 可是邪恶的人在做邪恶之事,他们内心就不明白吗?他们也会给你自己找个理由。 比如狼吃小羊,给出的理由是小羊在下游喝水弄脏了上游的水。 比如登徒子好色,不说自己好色,反而说女人长得太漂亮了。 你是杀日本鬼子去的,良家妇女谁会跟日本鬼子睡一起?那就是她该死,这就是你杀人的理由!” 现在高雨燕已经想明白了,可以说商震善良甚至也可以说善良的有点迂腐了。 战乱年代,人命如草,奔着打鬼子去了结果却误杀了一名百姓,事情发生也就发生了那还能怎样? 高雨燕的话说了个斩钉截铁,商震怔怔的看着高雨燕,他是真的没有想到,高雨燕这样的一个小女子却是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而高雨燕看着商震的表情却是进一步趁热打铁说道:“你再想一想,咱就算那个女人是好人。 假如赶到特定的时候需要把这个女人灭口,然后你们就能消灭好多日本鬼子,或者说不杀这个女人,你的兄弟会死伤很多人,赶在那个艮劲儿上,你杀不杀这个女人?” 等高雨燕又说完了这翻话,商震的眼神已经变得震惊起来,他无论如何也搞不明白,象高雨燕这样的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女子如何能说出这样一翻话来?人家竟然比自己还铁血无情! 原来救高雨燕的时候,他就觉得高雨燕和一般女子不一样,可那更多是因为高雨燕的颜值,可是这回他却感觉高雨燕真的不一样了! 两个人就这么对视着,可最终没等他们两个反应地来时,那院门却响了起来,商震本能的摸枪转身。 身经百战,那枪机头一蹭就开了,而就在商震都将枪举了起来便也看清了来人,他关了保险却是又把枪收了起来。 到了这时进了院子的人“哎呀妈呀”了出来。 先前他往这院子跑的匆忙,那是一脑袋的热汗,而这回又出来的却是冷汗了。 那人四十多岁,一副庄稼人的打扮,他是葫芦的二叔。 商震他们在那李大户杀了不少日伪军,他们当然不可能再返回到葫芦家去住。 谁都不傻,日军在路过这个村子的时候差点就把葫芦家给灭了门,而紧接着那住在李家大院的日伪军就被偷袭了,换成谁都能想到这事很有可能是葫芦干的,商震他们又怎么可能还住在那里? 所以商震他们四个就跟着葫芦暂时躲到了在其他村子的葫芦他二叔的家里,葫芦他二叔正是出去替商震他们探听情况去了。 “进屋说!”葫芦二叔说着还没忘瞥了一眼商震插回腰间的那支枪。 “咕嘟嘟”,有成瓢的凉水下肚,葫芦的二叔抹了抹嘴角这才问围到他身边的商震他们几个道:“”你们知道你们一共杀了多少人? 商震他们没有一个接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