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辚辚,马萧萧,行人弓箭各在腰。 爷娘妻子走相送,尘埃不见咸阳桥。唉。”撤出的队伍如同一条逶迤的长蛇由南向北,而在这其中有一个人正在感叹着。 感叹者是楚天。 楚天那是商震这伙人中少有的知识分子,他所发出的感叹那是如此的有水平,以至于和他走在一起的士兵,甚至是别的部队的士兵都看向了他。 东北军第五十一军终于往后撤开始休整了。 说终于,那是指五十一军一直守着这淮河一线,第一,坚绝不让日军打过淮河去。第二,日军打过了淮河我就拼死反击再把你打回去。 而就算是现在两军对峙上了,那时不是的日军飞机还会过来轰炸呢,所以现在往后撤就叫“终于”。 只是此时行进在那长长队伍中的王老帽他们一小撮人却实在是不喜欢这个“终于”,原因自然还是因为商震了无消息。 于大部队来讲那是终于撤了,于他们来讲撤的真的是太早了,可是他们不撤又能有什么办法,那么商震到底如何了也只能看他自己的命了。 而现在同在这支队伍里鞠红霞就正在开导高雨燕:“没事的,你看商震头脑那么好使本事又那么大,肯定没事的,说不定啥时候你一觉睡醒了他就回来了呢。” “话是这么说,可心里总是揪着。”高雨燕叹息道。 道理高雨燕何尝不懂,可是她的心里却始终为商震牵肠挂肚的。 一会儿也如鞠红霞开导自己一般,想着商震本事大应当是没事的,一会儿又想光本事大有啥用,子弹不长眼睛,说不定现在商震就已经那啥了呢。 队伍就这样前行着,行进的速度自然也谈不上多快。 337旅是在早晨天不亮的时候就从前线撤下来的,而现在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连续的行军让本就是疲惫之师的官兵们走的愈发缓慢了起来。 眼见队伍走不动了,上面有命令传了下来原地休息,可也就在这个时候,所有人却突然听到了远方传来了“嗡嗡”的声音。 “注意隐蔽!小鬼子的飞机!”有军官高喊了起来。 而这时就是不用他喊整个队伍就乱了起来。 这里地形平坦而又开阔,纵使有些树林,那树林连树叶子都没有又如何隐藏? “这帮子熊包,都特么躲什么?躲得再快还能有小鬼子的飞机快啊!”在一片慌乱之中有人忽然大声骂道。. “你傻逼啊,不跑你就在这儿呆着等死!”有跑过那人身旁的士兵顺嘴便“奖励”了他一句。 大家都是东北军的,别管说有的是当初从山东闯关东到东北去的,纵使操着山东口音可那也算是东北人。 东北人自来熟就是这么不见外,所以跑过去的士兵骂了那人一句也是出去好意,这也可以理解。 在那个逃跑的士兵看来,如果大家一起冲锋,那自己不跟着往前冲,那是贪生怕死,可是现在对上了日军的飞机了。 唯今之计,那最好的办法当然是跑到一个人聚集得最少的地方去。 天上的飞机嘛,飞的高看得远,那人家不管是机枪扫射还是扔炸弹肯定是奔大堆儿去啊。 所以嘛,现在他想活下来的竞争对手并不是天上的飞机,而是地上的自己这些东北军弟兄。 “等你**个死!”那个人骂了那个如风跑过的士兵。一句,然后就又高喊道,“咱们的人,把步枪机枪都给我架起来,小鬼子飞机敢过来咱们就干他!” 用枪打飞机?这事新鲜啊! 而这时那个人却已经拿起了望远镜在看远处那架正在飞近的飞机了。 而他这一看之下就更有谱了便再次喊道:“别怕它狗日的,就是架侦察机,我估计上面都没有炸弹,有挺机关枪顶天了!” 在那人声嘶力竭的呼喊下,他手下的士兵还真的就把步枪都指向了天空,至于机枪手那举起来的机枪的支架则是被他的副射手用双手举着。 “我艹,你逃命就逃命,老子要打飞机你撞我嘎哈?”有士兵骂躲飞机的人。 “你们这招行吗?”又有躲飞机的士兵路过时便问。 “有鸡毛不行的,我们原来就这么打下来过!”有拿枪指天的士兵大声回答道。 “真的假的?”又有正跑过去的士兵将信将疑 “别**听他吓白唬!”有和他同跑的同伴压根就不信。 “要是总这么跑是太特么熊了,一架飞机怕他个屌?”又有路过的士兵倒是宁可赌一下,他竟然也把步枪冲天空指了起来。 要不说人与人是不同的呢,这句士兵有这个胆气,可并不见得别人就有,便又有士兵说:“艹,熊能保命,装犊子的都被炸死了!” 有的军官自己在卫兵的保护下向远处跑去了,可是有的军官眼见着有人要打飞机便也呼喝手下停下来参战。 一时之间,整个公路上真的是乱糟糟的一片。 而这时那架日军飞机真的就飞近了开始俯冲了。 本就是乱糟糟的场面,根本就不用人下命令,也不知道是哪个人冲天上打响了第一枪,于是 与此同时,上面那架日军飞机也开枪了,正如那个主张打飞机的老兵所说,日军飞机上也只是有一挺机枪罢了。 虚空之中,飞机轰鸣,子弹交错,地上固然有几名士兵中弹倒地,可是那架飞机却也只是俯冲了一半便把机头拉了起来。 “看着没,那狗日的也怕子弹,打啊!”这时那主张打飞机的老兵依旧用望远镜盯死了那架飞机,他仿佛都看到了有子弹打进了那飞机的内部。 他说的没错,这就是一架日军的侦察机,那上面也只有两名日军罢了。 而上面的这两名日军也只是驾机在执行侦察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