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冬天终究和北方是不一样的。 已是三月份了,白天那天空就阴沉着有着下雨的迹象,到了天黑之时天上无星无月,天地间自然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到了夜里,一户人家的老头在午夜的时候便醒了过来,岁数大了嘛,觉轻。 而这时他就听到了有那稀疏的雨点打到了屋瓦上发出的“叭嗒”声。 “下雨了啊。”那老头翻身坐起再无睡意。 而在他坐起之际便动了盖在身上的被子。 那被子虽然缝缝补补的,可毕竟那也叫被子终究是可以御寒的。 只是他一坐起,那凉意就钻进了被窝,凉意进了被窝也就罢了,他这一起,和他同床共枕的老婆子便也醒了过来。 “下雨了啊。”那老婆子便也叨咕了一句。 老两口便坐在一起盖着家里的那床破被听雨落屋檐的声音。 到了这个岁数,老头与老婆子早就没有了当年的激情,那孙子都有好几个了,现在却是连相互依偎都免了。 听了一会儿雨,那老头子刚要说睡觉忽然打了个激灵就说道:“你听没听到猪叫?” “嗯?我好象也听到了。”那老婆子经自己男人一提醒,她也反应过来了。 “不是咱家那头猪遭了贼了吧?”那老头边说边摸黑下地。 “哎,外面冷,披衣服出去。”老婆子也慌了,可是再慌却也没忘了关心自己老头的冷暖,几十年夫妻这种关心早就融入到骨子里了。 房门吱丫打开,前面是披着衣服的佝偻着腰的老头,后面是举着盏煤油灯还得用手遮着的那老太太的身影。 这对老夫妻慌慌张张急急忙忙的走到了自家猪圈前,眼见那猪圈门已经开了,那老婆子再用手遮着煤油灯那么一照,就猪圈里那稀溜溜的猪粪犹在,可是那猪却已经真的不见了! “哎呀!这是哪个天打五雷劈的把我家的猪给偷了啊!”那老婆子哭喊了起来。 那猪是他家的指望,就他家那穷日子过的,破棉被也只有一条,他们却是指望着把这头猪养大卖了贴补一下家里呢。 “肯定是那些当兵的干的!”那老头在经历了最初的心慌看着那沉沉的夜色终是有了推断。 就这几天,他们村子附近可是住了军队了,不过倒是没有什么扰民的事情发生,可是今天这猪丢了,除了那帮又能谁会这么干? “那咋弄?那咋弄?”那老婆子对当兵的有着本能的恐惧,兵匪一家那真的不只是说说的。 “能咋弄?等白天我码着猪蹄子印去找找,总不能让他们就这样把咱家的猪拐跑了。”那老头子气道。 男人到底是撑着这个家的那还是有主见的。 刚刚那猪叫声并没有多一会儿,如果现在他顺着那脚印猪蹄子印追保不准还能追上的。 可是要追上了那更麻烦,那不是有这句话吗?月黑风高杀人夜。 虽然这头猪丢了他很不舍,可还是自己的命重要,自己要是在白天码着猪蹄印找上门去,估计那些当兵在长官面前也绝不敢难为自己。 可这要是自己现在找上去,黑灯瞎火的人家就那么给上自己一家伙,是死是活且不说,那自己可真的就是吃了哑巴亏了! 有因必有果,等到上午的时候,那个老头真的就已经站在了附近一个村子外了。 他倒是想进村子里去了,奈何村口那却是有士兵持枪站岗的。 看着那枪上闪亮的刺刀,看着北方人那高大冷竣的样子,那老头终归没敢贸然上前。 他便也只能在村口徘徊着东瞅瞅一会儿西望望一会儿,而嘴里就一直叨咕着“那好端端的,怎么就没有了呢?” 只是他这进村又不进村只在村口打转的行迹,很快便引起了哨兵的注意。 这可是战争时期,虽然说这里是后方,可前线离这里也并没有多远,有人在军队驻地前徘徊观望,那你说哨兵会不会起疑心。 于是有哨兵端枪上前大喝,那老头自然胆颤心惊高喊冤枉,一时之间这件事情就闹大了。 半个小时后,有西北军士兵一脚踹开了一户人家的房门,只是就在他后面十几名持枪鱼贯而入的时候,他们就见屋子的窗户门忽然就是一响,然后便有长枪短枪冲着他们指了出来。 黑洞洞的枪口中那可不是开玩笑的,闯进来的带队的连长那是一个老兵,本能的就把自己的盒子炮也拽了出来,同时掰开了枪机。 至于他手下的那些士兵虽然也把子弹上膛了枪也端起来了。 可是那连长知道,如果这场战斗真是一场敌我之间的遭遇战的话,那他们这些进入院子里的人已是必死无疑!对方的反应真的是太快了! “嘎哈的?谁叫你们擅闯军营的?”这时有那土的掉渣的东北口音便从屋子里传来。 “嘎哈的?有人偷了老百姓的猪,奉命搜查,把你们的枪都给我放下!”老兵都是在枪口下游走的人,那个连长已是稳下神来便大声喝道。 这个连长当然知道这家院子里住着一伙东北军的人。 他之所以要来搜这里那也是奔着立威来的,他有军命在身又怎么会怕了这帮东北人?只不过他却没有想到这伙东北兵反应会这么快而已。 可是那又如何,他自然知道自己把上面的招牌一亮,这伙东北兵你是龙也得给我卧着,是虎也得给我趴着! 而接下来所发生的情形既在他意料之中却也在意料之外。 意料之中,对方在那领头的嘶哑的命令声中果然把枪放下了。 意料之外,那领头之人在下了“把枪放下”的命令后,嘴里却是又叨咕了一句让他脸上有了发烧的感觉。 只因为人家说的是:“艹,抓头猪弄了这么大的阵仗,不知道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