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那个村子叫啥了的?”有老兵边跟着商震往前跑就边问。 “牛庄。”商震回了一句后又大声说道,“你们快点跟上,我先上去了。” 说完了商震不再理会自己这伙人而是一个人往前加速跑去了。 商震不可能不可着急,救老百姓那是一方面,而另一方面的原因则是,李清风他们几个可是在前面那伙呢! 自古以来中国就是一个人情社会。 论亲近先讲血缘关系,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亲兄弟没了再讲叔伯兄弟、表兄弟。 一个爷爷一个姥爷的就不说了,接下来又讲什么“姑舅亲,打断骨头连着亲”,而再远一些,便又讲什么三代以来直系血亲。 再往后又讲五服,出了五服之后呢,那就不算是亲戚了,可那又如何,那要是都姓“张”,还讲一笔写不出两个“张”字,五百年前是一家呢。 亲戚的圈子讲完了,那又要讲各种关系。 比如,老乡,比如师徒。 就时下如果某人是黄埔出身,又和校长是同乡,只要忠心不贰,那想不得到重用都难。 当然咱也别说人家黄埔系的,那东北人还讲“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呢! 这固然是因为老乡情深,可何尝又不是进入关内的东北人整个啷的都在关内战斗、打拼、谋生、苟活? 再比如,老人。 这里的老人可不是指胡子老大一把就要入土的老人,而是指资历很老曾经在一起共事的有老关系的人。 老兵那就是老人的一种。 所谓“一起扛过枪一起下过乡一起——”是吧,曾经在共同的战斗中以背相抵以命相托,而在以后的战斗岁月里却依旧是要“以背相抵以命相托”。 这叫中国人的圈子。 商震可不是那仙人放屁——不同凡响的仙人,他也只是一个普通人,他当然也有属于自己的圈子。 而他的圈子自然是自己那帮子兄弟,可现在他也不知道王老帽他们那帮人在哪里了,那他现在的圈子很小,这回他招入伙的李清风、大老笨和王小胆那就是他自己的人了。 前方的枪声愈发的杂乱了起来,商震又怎么可能不可着急,所以他却已经是一个人先跑出去了。 那么他们这一伙人后面的新兵老兵纵是拼命追赶,哪个又能赶上他? “这,这狗——这个东北佬为啥跑的这么快?”自己也跑得累得象条狗似一个老兵就问。 他本来是想说商震“这狗日的”了。 可是他忽然想起商震现在是长官了,这背后骂长官“狗日的”,那要是让那“狗日的”知道了自己背地里管他叫“狗日的”,那以后再收拾自己该怎么办? 可是凭啥这小子当了长官就把自己累得狗爬兔子喘的,自己那就是跟着郝瞎子混的时候那也没这样跑过啊! 所以,不能骂商震,他还不想管商震叫长官,那可不就叫“东北佬”吗? “前、前面有那个黑、黑铁塔,还有小、小瘦子。”另外一个老兵就回答。 “怪、怪不得!”那老兵感叹,然后就泄气的说道,“老子是真跑不动了。” 说完了他直接就蹲了下去手拄着地,象条累得不象样的狗似的大喘了起来。 “那我也歇、歇会儿。”他那个同伴便道。 他们两个这么一歇,剩下的那几个老兵要么也蹲下来喘气要么跑得也慢了。 不过,他们这伙的新兵却依旧是喘着粗气往前跑着。 “跑那么**快干嘛?”第一个歇气儿的那个老兵就骂。 可新兵们纵使有人瞥了他一眼,可人家却依旧在往前跑,尽管跑得也不快,但能看出很努力。 新兵们有新兵的想法。 新兵们当然也知道,商震原来的那三个跟班是在前面那组的,现在商震在前面跑得只剩下个背影了,那也只能说明人家这位长官很在乎自己兄弟的性命。 那么象他们这样的新兵要跟啥样的长官? 他们当然不想跟着郝瞎子那种不在乎他们性命的只把他们塞前面挡子弹的长官,他们当然想跟着商震这种在乎手下人性命的长官。 这个道理很简单,商震既然能一个人往前冲救自己的兄弟,那他们就也拼了命的去救商震,那以后商震也会拿他们当兄弟! 人都是有从众心理的,新兵们继续向前,老兵们互相交换了下眼神,有的想说“再歇会儿”,可是那话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 于是好几个老兵同时说了声“我艹”,他们便也只能站起来接着往前跑,而心里想的则是,这他娘的,这要是这样跑过去,那呼哧带喘的,那枪还能打准吗? 这就是时下中**队大多数士兵的写照。 他们有时也懦弱,他们有时也从众的大帮哄,可是不管怎么说,侵略者在前,他们却端枪上了,如果他们全都阵亡了,那他们就也都是抗日的先烈。 或许正应了后世一句话“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英雄?所谓的英雄也只是平常人在关键时刻的挺身而出”! 而此时正在前面的商震已经没有心思管后面的这些人了。 正如老兵们所猜测的那样,商震当然很在乎自己那三个人的性命。 他之所以没有把那三个人放在自己身边,实在是因为他在这支队伍里可用之人太少。 虽然现在老兵们都管自己叫长官了,可商震何尝不明白,一支没有骨干的队伍一旦接敌那说散也就散了。 啥叫骨干?骨干就象房架子,大风把那茅草屋的房顶掀了不怕,可房架子还在那还叫房子,那要是没有房架子那还能叫房子吗?那叫草窝! 商震把李清风他们三个放在前面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