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枪声吸引着中方官兵又下意识的向侧翼看去。 他们当然知道日军的坦克车把他们侧翼的树林撞断了不少。 可最终那两辆坦克却也无法逾越水面与湿地,在打完了炮后最终还是掉转屁股回去了。 他们本以为会有日军的重机枪火力在侧翼向他们射来,可最终没有,他们也只是在战斗间隙里听到远处那重机枪在“洞洞洞”的射击着。 只是重机枪的射距在那里明摆着呢,没有人知道那挺重机枪架在了哪里也没有子弹飞到他们的阵地上来。 所以在战斗中他们只关心着杀敌与己方的生死,至于那挺重机枪的射击声则被他们当成战斗的背景音就完全给忽略掉了。 现在那挺重机枪又响了,或许还有人在想,这伙小鬼子在打什么,是不是闲出屁来了? 可是就在他们所有人把脸扭过去看时,却惊讶的发现大白天的有几道微绿的光竟然穿过了那树林的上方,直接就“扎落”在日军的阵地上! “哄”的一声,整个中方阵地上当时就乱了。 “那是啥?”有士兵不解的问。 “曳光弹。”有知道的士兵回答。 “啥?大白天的,咋有夜光弹?”先前的那个士兵没听懂,他也不知道曳光弹可不是夜光弹。 曳光弹,拖曳着光芒的子弹。 夜光弹,夜里会闪光的弹吗?至少军事上是没有这个术语的。 所以那回答的士兵这回却是真接回了一句:“你知道个屁!” 而就在他们说话的功夫里,这次重机枪的短点射也就结束了,只是,那是短点射,这个刚结束下一个短点射却又开始了。 “洞洞洞”“洞洞洞”的射击声中,中方士兵就看到又有几束淡淡的绿光从那树林上飞过“一头扎进”了日军的阵地。 “绿色的是曳光弹,是指示目标的,那是咱们能看到的。 关键是咱们看不到的,那曳光弹可是跟着子弹一起飞过来的!”有军官大声嚷道。 “啥?那岂不是说日军的阵地被重机枪给打了吗?”士兵们这回更乱了。 那种乱也可以说成是震惊,然后就变成了欢喜,这岂不是说,日军的阵地遭到了重机枪的扫射? 可是还有这样扫射的吗? 黑夜里子弹飞行那是有着淡淡的红线的,那是因为夜足够黑。 可要说看弹道最明显的还是夜间火炮开火时的景象,可是有谁大白天的看到过子弹飞行的景象吗? 至少于绝大多数四十军的官兵来讲,这是他们头一回看到大白天曳光弹打出了弹道的淡淡的痕迹。 有了那军官的解释,中方阵地彻底热闹了起来。 他们火器不如日军,枪法不如日军,他们不再与日军对射,可是他们却看着那淡淡的绿色的光点“砸入”到了日军阵地里,耳边则是那重机枪的射击声。 说实话,那光点并不是很多,有时一个短点射中也就只有一个绿点。 可是那又如何?虽然他们看不到普通的子弹,可是只要那枪声不断,那就意味着有重机枪的子弹从天而降的射入到了日军阵地中。 可就这个却也足以让中方官兵欢呼起来,只要那重机枪扫射的声音暂停之际,就可以听到那片水域南岸所发出的欢呼声。 至于日军阵地里到底什么样,是否有日军被那子弹打中,中方官兵看不到,或许一个日军士兵都没有打到呢,可是那又如何?这子弹打得解气! “连长你抓住了,我们再把你拉回来。”而此时借着那重机枪的扫射,土丘后的士兵再次把一根绳子抛进了那片血染的水洼之中。 那绳子的前端自然又系了手榴弹,不过,那绳子的后半段是原来的,前半段却是被绑腿结成的。 没办法,谁叫小鬼子枪法准先前把那根绳子给打断了呢! 可是就在那名中枪的连长再次把那根绳子抓到手里的时候,远处的重机枪声却突然停了。 这个突然的变化让正打算把连长拉回来的士兵们有些不知所措了。 对面日军的注意力不会又转回来了吧,他们要是再拉扯连长,那小鬼子不会再用枪把绳子打断,或者干脆就把他们连长给打死了吧? “再等等,别着急,咱们稳妥点!”土丘后有老兵说道,同时就又冲前面水洼里高喊道:“连长,你挺住!” 有士兵想说“这他娘的能挺住吗?”可是这话终归无法说出口来。 而此时,整个中方阵地一下子就沉寂了下来,这是咋了?没子弹了吗?官兵们有忍不住抻头往日军那头观望的,可更多的还是互相看着,眼中现出深深的失望来。 被日军压制的太久,刚刚那点带着绿光的子弹就又变成了昙花一现吗? 可也就在这时,那“洞洞洞”的重机枪扫射声却是又响了起来。 而这回,那子弹的弹着点却是又往西挪了。 “我知道了!他们怕打不着小鬼子,开始纵深射击了!”阵地中那名军官又高喊了起来。 想要把子弹打得更远一些,那当然是需要把重机枪的射角变一下。 作为老兵谁听不出那重机枪其实就是日军重机枪射击的声音,同是重机枪,那九二式重机枪与中国军队所用的马克沁机枪的射击声又怎么可能相同? “哄”的一声,整个阵地里士兵们的呐喊声瞬间腾起,仿佛要把那天空掀翻过来。 “别看热闹了,快拉连长!”土丘后老兵高喊。 而这时,那远处的也不知道在哪里射击的重机枪仿佛也知道在给他们打掩护一般,那短点射的间隔就变得极短起来,而那短点射就变得极为急促起来,听起来就象古时王师冲锋时所敲起的战鼓! 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