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的枪声时断时续的响着,有时如急雨有时又如天空中飘过的几个雨点,可毫无疑问,商震他们离主战场越来越近了,估计现在连两里地都不到了。 商震他们也不知道这回他们又会出现在战场的哪个位置,只要不要一头扎进敌我双方交火的中心地带便好。 只是前方虽然有危险那却不是最紧迫的危险,那也只能叫作未知的或者不确定的风险。 于商震他们来讲,最迫在眉睫的危险却是后面那伙一直不肯放弃追杀他们的日伪军。 但凡商震他们跑过稍长的一些的开阔地回头看时便能看到那同样追寻过来的日伪军的身影。 而那伙日军为了防止把他们这十一个人的小队追丢了,那竟然改成了几路并进,以防商震他们从别的方向溜掉了! 只是纵是如此,商震他们就真的没有机会溜掉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这里是低山丘陵地带,那山再不高,才十一个人的商震他们就找不到一个犄角旮旯藏起来吗? 所以,商震他们能一直被日军追到这里的原因,固然日军追得紧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却是商震也不希望后面那伙日伪军真失去了他们这伙人的踪迹。 这话听起来有些别扭,换成另外一种说法就是,商震也不希望自己失去后面那伙日伪军的踪迹。 一名抗日战士阵亡了,阵亡之前会对自己的兄弟说“你们要替我报仇啊!” 这话当然没毛病,可是怎么报仇呢? 从广义上来讲,他的兄弟杀死任何他能杀死的日本侵略者那都算是给自己的兄弟报仇了。 可从狭义上来讲,他的兄弟纵使杀死了很多的日本侵略者,可他们所杀死的那些侵略者就一定是曾经杀死了自己兄弟的那些侵略者吗? 答案是,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或者说压根就没有可能! 打个比方说,某名士兵是在九一八后在长城抗战中被日军第十师团给打死的。 而随后呢他的兄弟就入关了最后就到这LY来了,那他兄弟所面对还可能是第十师团的日军吗?那基本就不可能了,你所面对的那可能就是日军第五师团第六师团了或者七八九师团了。 如果这场战役打灜了,杀死了很多日军,那也只是从广义上报了仇,而从狭义上讲,真正杀死你兄弟的那伙日军人家却依旧活的好好的呢! 所谓“冤有头债有主”,那要是能够手刃,当然也可以理解成那个已经阵亡士兵的兄弟用枪直接崩了杀死那名士兵的那伙日军,这仇报的才叫个痛快! 而这就是商震内心里隐隐的想法。 现在就商震他们这些人,从体力上来讲那前三名其实也就是商震、李清风和大老笨。 如果他们三个尥着撅子跑其他士兵还真就跟不上。 商震便以照顾体力不好的士兵的名义保留了速度便也就和后面的日军保留了若即若离的距离,别人也看不出什么来,反而士兵们还觉得对不住商震,觉得是他们拖累长官了。 没有人知道商震的小心思,而现在眼见着离那战场近了,商震的心思便又活泛了起来。 他开始观察前面的地形。 到了这里丘陵地形已经不见了,却是全都变成了矮山。 那山倒也不高,看样子也就一二百米高的样子,有的山坡陡一些有的山坡缓一些,而就在那些相对平缓一些的山坡则是明显经过人工修凿的,如同梯田一般,上面有着着成行的灌木。 只是商震并不知道,其实那并不是灌木,那是茶叶树,只不过现在还未发芽罢了。 商震当然对那他心目中的灌木并不感兴趣,尽管他也看出来了那是人工栽培出来的某种“庄稼”。 他们的不可能上那梯田上去,那梯田真的就跟梯子似的,又象一道道依次变高的门槛。 如果他们跑到那上面去无疑是死路一条。 商震感兴趣的是两山之间,那两山之间已经没有开阔地了,都是狭窄了许多的沟壑。 这样的地形不错啊,适合给日军打埋伏啊,这个念头就从商震的脑海里跳了出来。 可也就在这时,有枪声却又从前面那两山的后面响了起来,看样子过了这两座山真的就进主战场了。 商震心里正想在呢,李清风却在后面提醒道:“小鬼子又从后面上来了。” 一听李清风这么说,又有了新想法的商震便叫道:“大老笨把你的那支步枪给我。” 大老笨现在是带了两支步枪的,一支普通的三八式步枪,一支狙击步枪。 在最早伏击了那拨日军精锐后,商震他们着实没少缴获日军的狙击步枪,只是随着士兵们的阵亡,那狙击步枪却也只剩下五六支了。 “你们都在这里躲着,我要给小鬼子点厉害。”商震命令道。 “为什么要我们在这里躲着?”大老笨递枪边表不理解。 “你们可以旁边看着但不能露头。”商震接着下命令然后接过大老笨递过来的狙击步枪便往后去了。 “别啥都问。”李清风跟着商震也转身往后走就说大老笨。 “那你也没少问。”大老笨表示反对。 “我也不是啥都问。”李清风就说。 “哦。”大老笨应了一声。 就商震他们这支队伍里经常出现的抬杠的局面,可李清风和大老笨不会,他们两个从小到大就是这样一种模式。 而现在商震这支队伍里,从一开始的近百人打到七八十人,再打到三四十人,到了现在也只有十一人了,而其中原郝瞎子连的老兵所剩的也只有三个人了,那是马二炮、卢一飞、朱宜春。 剩下的这三个人就是想抬杠都已经无人可抬了,想想这无疑也是一种悲怆。 此时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