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震走了,别的士兵也吃的差不多了。 “都揣几个!哎,那个长的跟黑铁塔似的,你多揣几个!”一名长着连毛胡子(络腮胡须)的四十军军官就张罗着。 “谢谢长官!”许慎微回答。 慎微嘛,莫以恶小而为之,莫以善小而不为,人家给吃的那自然是要感谢的。 “谢谢长官!”大老笨也憨憨的说。 人家还特别提长的跟黑铁塔似的了,那除了他又能是谁? 谁给吃的谁就是好人,在这一点上在大老笨身上体现的那是尤其明显。 “哥几个客气!就凭你们打鬼子的身手本事,给你们点馒头那算什么?”那个连毛胡子说道。 必须承认,这个连毛胡子很会说话,而那话也很暖人心! 这时便有那四十军的人主动拿起馒头往商震这些士兵怀里塞的。 更有甚者,眼见着那装馒头的袋子也只剩个底儿了,却是将那袋子与馒头一鼓脑都塞了过去! 如此一来,商震的那几个士兵就更是感动,尤其那几个新兵便想,看来,人家西北人也不都象咱们连原来的那些杵绝横丧的老兵嘛! 完了他们还没忘了瞥了一眼现在他们这伙里就剩下的原郝瞎子连的三个老兵——马二炮、卢一飞和陆宜春三个人。 那三个人此时也同样是面露感激的笑容,只是谁也不知道他们那是真的还是假的。 说真的,那脸上确实是挂着诚挚的笑,说假的,他们本来就是四十军的,或许他们以为我给你四十军打仗,你们给我们点馒头吃那还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再说,马二炮他们也没有把那个军官当回事,那家伙说是军官那也是最底层的,别人不知道,马二他们却是知道的,这家伙也就是排长。 这也吃饱了喝得了,商震又走了,那些四十军的士兵便和商震的这些个新兵唠了起来。 那都是打鬼子的人,大家共同语言自然是有的。 “大家都是东北军的人,那你们是啥时候入关的啊?”四十军的那个排长就问。 “我们——”许慎微接话却接不下去了,他们那些新兵便面面相觑。 入关?入什么关?如果他们不是被抓壮丁当了兵,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入关指的是东北军入了山海关。 可现在他们就是知道,却也是偶尔听商震说过,东北军在丢了东三省后,才过了山海关进入了关内,当时在商震提了那么一嘴的时候,有的士兵都是头一回听说有“山海关”这个关! 这个并不奇怪。 就剩下的这些士兵里,李清风是小道士出身,大老笨是小和尚出身,他们一个画符修仙,一个念经参禅,他们了解山海关做什么? 而剩下的那几个新兵根本就不识字,他们多数都是在乡镇里打转连县城都没有去过,和东北人又没打过交道,更不知道山海关了。 新兵们没法回答,便求助似的把目光投向了马二炮、卢一飞和陆宜春。 天知道那三个人知道不知道,可是他们就是知道那三个人却也不会吭声的。 这东北人和西北之间说话那还是能听懂的,就是有差距那也绝不会如同东北方言和粤语之间有着那么大的鸿沟。 可问题是东北方言和西北方言之间终究是有区别的,人家马二炮他们三个人那都商量好了,人家不吭声,以防止暴露自己原四十军人的身份。 眼见那马二炮那三个人不肯吭声,无奈之下董秋也只能回答:“报告长官,我们都是在关内加入东北军的,就我们长官是东北人。” 董秋的回答让那长着连毛胡子的排长有些吃惊的张大了嘴巴,过了片刻他再次问道:“我记得你们长官说自己是连长吧,那你们一个连都打没了就剩下你们这些人了?” “是啊,我们连就这些人了。 一直在外面,今天和鬼子打一仗,明天又打一仗,也不知道这回仗咋这么多,打着打着就剩这点人了。”这时李清风却主动接话了。 李清风可是一直在旁边听着呢,他岁数小有些话不好插嘴,可是眼见着老兵们不吭声,新兵们却口拙说不出什么来他便也只能上了。 “那你们这一路上可是没少杀鬼子吧?”那个排长又问。 “那当然!”那些新兵们便异口同声的回答。 有句话咋说了的?叫正搔到痒处!那要是按东北话讲,那就是正挠到了刺挠(nào)的地方,那是真解痒啊! 商震可是跟他这些士兵说过,就咱们现在打鬼子的成绩在咱中国军队里那不是蝎子粑粑——独(毒)一份,那也绝对是能数得上数的! 新兵老兵都会算账,郝瞎子给他们当连长时杀死的日本鬼子那就不算了,可是自打商震成为他们的长官以来,虽然说他们也只剩下了十一个人,可是他们敢保证,他们杀死的日本鬼子绝对比己方阵亡的人要多! 要知道,他们可是还有一些伤员安排在百姓家呢,当然了那些伤员以后也只能自己返回大部队了,不过估计那时,他们这些人就已经跑到东北军去了。 “那你给我们讲你们是怎么打日本鬼子的呗。”这回都不用那个排长说话了,四十军其他的士兵便参与了进来。 一听说让自己这些人讲讲是怎么打鬼子的,象董秋许慎微这样的新兵那也兴奋起来了。 其实人的心理的都是一样的。 那小孩子有了新玩具那还会向同伴显摆呢。 更何况董秋许慎微他们这些人从壮丁变成新兵又变成了老兵,从拿起枪都直哆嗦到现在眼看着自己扣动扳机把日本鬼子打死在面前那都不带眨眼的,就这个过程那真的就跟后世坐过山车似的,太刺激了也太有成就感了。 于是新兵们便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 他们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