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后的上午在皋城的一个院子里,程鹏对高文礼说道:“你可真行!” 高文礼脸色发红无言以对。 是中国人都知道,说你真行其实是说你不行,那可不是表扬那叫正话反说。 程鹏当然看到了高文礼那副理亏的样子,可是他并没有放过高文礼的意思,却是接着又说道:“你害得商震连长大黑天的带着人去找你,你呢,你要是真的能把小鬼子的毒气弹给炸了那我也啥都不说了,可你毒气弹没炸着,就弄了几个这么破玩扔回来,还害得我的排有两个受伤的!” 高文礼确实是理亏,就接着是那么一副拿自己眼睛找地缝儿准备钻进去的样子。 “其实程排长其实也不全怪老高,虽然说他没炸着毒气弹可是他的思路是对的。”可这个时候偏偏却有人替高文礼说话了。 那是姜廷树,也就是那晚上某连的连长给商震找的那个向导。 正所谓“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那姜廷树也知道自己原来的那个连长不喜欢自己,他也明白连长派自己来给警卫连带路,其实也就是被连长给“踢”出来了。 而商震呢在用完了他这个向导后对他的去留并没有表态,用老兵们的话讲叫,姜廷树就腆着个大脸留下来了。 只是有句话咋说了的,叫可怜之人自然有可恨之处,姜廷树现在这么一说话,旁边的老兵们再看他的目光时便有了一种异样。 “滚特么犊子,这里哪有你说话的地方!”程鹏看着姜廷树就骂道。 他说高文礼,那是因为他和高文礼是一个屯子出来的“光腚娃娃”。 人和人的关系那是很微妙的,程鹏说高文礼说的狠,那是因为他们两个人关系特殊,所谓“爱之深责之切”。 可你姜廷树算怎么回事,你一个刚加入的小兵,还大模大样的说高文礼的思路是对的,这里是真没有你说话的地方啊! “我——”姜廷树哪想到程鹏张嘴就骂他就想顶嘴,可到底知道程鹏是排长就有点犹豫。 “这事也不全怪老高,也是当时我们没反应过来,要不说不定还真的就能把小鬼子的毒气弹给炸了呢。”这时又有人说话了。 说话的人岁数不大,长的也瘦小,那要是不知道还以为他是个娃娃兵呢! 可程鹏一见这回说话的人那怒气冲冲的样子就不见了,反而他把语气放缓说道:“那该训他也得训,要不以后说不定会惹啥祸呢?” 要说程鹏为什么变成了一个前倨后恭的样子,只因为这回说话的人看起来人微但是言却不轻,因为他是小道士李清风。 高文礼那可是被李清风和大老笨进了十里铺子后救出来的,于高文礼来讲那就是救命之恩了,程鹏自然是需要看人下菜碟的。 “行了,老程少说两句吧,打鬼子哪有不伤亡的,抢回来的这几个面具那也是好东西,可不是破玩扔!”这时又有人说话了。 而这个人一说话,程鹏就忙应了一声“是”,却是比对李清风还客气呢,只因为这回说话的却是王老帽。 王老帽他们那些老兵也在,他们之所以一直没有参与进来训高文礼,那是因为他们却是正在研究高文礼李清风大老笨所带回来的那几个“破玩扔呢”! 破玩扔那也只是程鹏夸张的说法,受伤的那两个士兵是被日军的流弹打伤的,那也是程鹏手下的兵。 他若是不狠狠的训高文礼几句,那他手底下的士兵心里也不平衡不是。 而那所谓的破玩扔是真的破玩扔吗?不是!那却是日军的防毒面具! 前天夜里,高文礼也不知道自己弄回来的那麻袋里面装的是啥,可是等他们三个和商震他们会合返回后才却发现,那个麻袋里所装的除了些杂物外却是有三副日军的防毒面具! 虽然大家都是老兵可是却也是头一回能够触手可及的触摸到这种长相古怪带着象大象鼻子似的管子的东西,那还不好好研究一下? 而现在他们就已经弄明白了,那个“象鼻子”就是呼吸用的管子,管子的一端连着一个不大的罐子,罐子里装的是活性碳之类的过滤吸附毒气的东西,比如活性碳(楚天语)。 滤毒罐的下方还有一个孔,那是进气的地方。 管子的另一端也就是上端是一个可以扣在脸上的面罩,面罩上有玻璃镜片,人被面罩护住眼耳口鼻防止毒气侵害的的同时就可以透过镜片对外观察。 这防毒面具古怪就古怪在了那个弯曲的管子和两个镜片上了。 士兵们也试着戴过了,可是不管是谁套上那防毒面具给旁人的感觉就是,谁套上那玩扔谁就象传说中的魔鬼! 不管是大老笨李清风还是高文礼却是都没有想到,他们弄回来的那条麻袋里竟然有日军的防毒面具。 而由这防毒面具他们便开始推测,就大老笨他们三个当时进入的那个院子里八成就装有日军的毒气弹! 这不仅仅是因为“有了防毒面具,毒气弹还会远吗?”,却还因为,就在那榴弹在那院子里炸响后,日军就从四面八方往那个院子聚拢而去。 那么,若不是那里藏着日军的毒气弹或者极为重要的物资,日军都往那跑做什么? 而这也正是在出了村子后,李清风感觉到哪里不对劲的原因。 试想,他们要是真的能把日本鬼子的毒气弹库房给炸了,那将会是一种什么场面?黑夜里十里铺子村一片白茫茫,日本鬼子在里面那就象不会水的旱鸭子一般。 真要是那样,那这种事情在全中国的抗日战场上那也绝对是蝎子粑粑——独(毒)一份啊! 可是世间哪有后悔药呢? 事后当李清风说起这事时,老兵们也遗憾,不过接下来却也安慰他了,过去就过去了,就算你们当时真的在那个院子里,那要是找不到呢,我们就是想替你们收尸都找不到人在哪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