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 上述可以理解为人的一种习惯,对周围环境的习惯。 其实打仗的士兵们也是如此。 他们打着打着只关注生死就忘了周围环境的恶劣了,而有时他们就忘记了风向的转变。 现在眼见着面前一片白茫茫的雾气在风在吹拂下向战壕里飘来,远山已经不见了,就更别提刚刚日军围攻的那个山头了,王老帽咬了咬牙终究是一跺脚说道:“所有人撤退!” 这回没有什么好说的了,纵使你有天大的本事,你也无法无视那毒气的存在,警卫连的人翻出战壕便往后跑。 本是冲在最前面的王老帽,现在就变成了最后一个,而他翻出战壕的时候,还没忘了扫了一眼战壕里。 他眼见着有的士兵正把毛巾或者破布用水浸湿往自己的口鼻上捂去,而有的士兵则干脆把头插埋进的事先挖好的一个小坑里。 早就见识过日军毒气的王老帽,自然也不是对日军的毒气一无所知。 据说用湿毛巾捂住口鼻,能够有防毒的作用。 这就像在闹了火灾时,你如果不用湿毛巾捂住自己的口鼻往外跑,可能没等跑出去也没有被烧死呢,就会因为那气体窒息而亡。 而把脑袋插在湿润的土坑里,据说土壤那也是有过滤毒气的作用的,虽然这种办法不可能让人一点毒不中,可中毒终究会轻上一些的。 只是这么做有太大的作用吗?王老帽并不这样认为。 就算是这两种方法能够把你保护的再好又如何?过一会儿小鬼子就会戴着防毒面具冲上来的。 用湿布捂住口鼻的那些士兵,你总是得把手放下来向日军射击吧,那样的话不就又中毒了吗? 至于把脑袋埋到土窝窝里的士兵就更不用提,或许日本鬼子端枪上来了,你还撅着个大屁股在那儿避毒呢,那么这样的阵地守不守又有什么意义? “你们还躲在这里干什么?为什么还不走?”王老帽翻出了战壕扯脖子喊道。 “我们没有得到上面的命令!”有那守阵地的士兵大声回答。 “真特么的死性!”王老帽气的大骂道,“关山还有很多,可是咱们东北军的人可不多了!” 喊完了这句话,他也不理那些士兵了,就也撒丫子往后跑。 “死性”那是东北人的一个形容词,说一个人真死性,那是说一个人只知道墨守成规不知道变通的意思。 日军的毒气弹炸开之后,那就是成片的被风吹过来了,一旦被那毒气圈到里面且不说死不死,这辈子也就废了。 这种情况下还硬扛,那可不就是死性吗? 王老帽喊的很急切,他也只是不想让这些东北兵因为日军的毒气而丧命,才这么随口喊了一句。 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除了“死性”他还用了一个名词叫“关山”。 在商震的这支队伍里,又岂止是像楚天陈瀚文这样的知识分子受到了大老粗们的影响? 那影响都是相互的 其实像王老帽这样的大老粗也受到了知识分子的影响的,只是他没有察觉罢了,比如他现在用了只有楚天和陈瀚文才会常常讲起的“关山”。 “啥关山?”战壕里有军官就问。 “就是阵地的意思。”文化人可不只是商震这伙人里有,就守阵地的那些士兵中终究还是有人听懂了的。 于是,“关山”被换成了“阵地”,王老帽的意思就显而易见了,那就是阵地什么时候没有,可是咱们东北军已经不多了。 都说杀人莫过于诛心,可是这劝人的,却也需要直抵人心,在这点上王老帽竟然做么了! “阵地什么时候都有,可是咱们东北军的人已经不多了”,那个军官小声重复了一下王老帽的意思,然后他就也在战壕中大跳起来喊道:“撤退!撤退!全他娘的撤退!” 就在他的这一声喊里这条长长的战壕中,便又翻出了近百名东北军官兵往后跑去,而这时日军毒气的烟雾就已经飘到了那战壕的上方,有咳嗽声随即就响了起来。 急于摆脱日军毒气的王老帽并没有注意到,就在他刚才喊这句话的时候,就在阵地的后方,他这句话却被别人听了个真切入耳的。 然后那个听到了王老帽喊话的人也往回跑了,那毒气也过来了。 而此时就在烟雾的那一头的山上,秦志强和李亮子也已经往山下运动了。 他们确定来了援兵,而且他们还大致判断出了援兵的位置。 “应当是连长后再来的那个小个子贵州人,你记得不?”瞪着山下日军的慌乱,借着山石树木的掩护往下溜的李亮子就说道。 李亮子所说的那个小个子贵州人指的是乔雄。现在他们这些人也听说过了,乔雄掷筒打的很准。 当时他们在被商震分成各组沿着战线进行穿插找点的时候,李亮子可是注意到了,乔雄那个小个子是在北面某组的。 他们警卫连被分开了,王老帽带着大多数的士兵往回跑了,可是还有别的组的人不知道这里的情况会贸然来援,想来乔雄他们就是这种情况。 “记的呢。”秦自强回答,他也知道乔雄。 可也就在这时,他们两个就看到在前下方的那个土包后,有日军闪身出来了。 可是随即就又有一颗榴弹准确的落到了那可土包的后面,“轰”的一声响里,肯定有日军被炸死,但是还有两名日军在接着往外逃。 “咱俩应该现在开枪了。”李亮子现在已经在这个山坡的一块陡壁前面了。 他说开枪,当然是想多打死几名日军。 可是这时秦自强却不这么想了,秦自强说道:“别着急开枪,咱们两个冲近了再说,说不定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