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樾回神,移开目光:“这么简单,我一看就会。”
风灼鸢不相信,把一根树枝递给他:“那你自己烤给我看看。”
魏樾接过树枝,模仿刚才风灼鸢的动作。
火苗不断跳跃,溅到青年的皮肤,红了一大片。
但魏樾却丝毫没有感受任何疼痛,脸上还是那副笑意晏晏的模样。
不一会儿,烤制出来的鱼肉呈现金黄色,香气扑鼻。
风灼鸢接过烤鱼,咬了一口,点评道:“味道还行。”
两人吃完烤鱼,在山洞里原地休息,等到第二天天亮,再去找出去的路。
外面阴风阵阵,吹得两旁的树木来回摇晃。
半夜,心疾又发作了。
风灼鸢是被痛醒的。
五脏六腑被灼烧得支离破碎,但是她的手脚还是很冰凉,像块冰一样。
她从储物袋里取出一堆药瓶。
风灼鸢晃晃脑袋,努力让自己清醒,想要看清药瓶上的标签。
不对,这个是治风寒的。这个也不是,这只是个跌打药......
风灼鸢找到了很久,才找到那瓶专门缓解心疾的药。
她努力站起身,一只手端着杯冷水,一只手撑着微生剑当拐杖,朝火堆走去。
风灼鸢把水加热好后,迅速把药吞下去。
她身体微微蜷缩,安静等待药发挥作用。
可是,她等了近两个小时,也没等到。
闭上眼前,风灼鸢脑海里出现一个想法
——药为什么不起效了?
杯子从手中脱落,掉在地上,碎成一片片。
魏樾睁开眼,发现地上很乱。
一地的玻璃渣和五颜六色的药丸,以及一个昏迷的少女。
少女眉头紧皱,长睫上覆盖了一层白霜,脸色惨白如纸,发丝湿漉漉贴在脸颊,嘴唇毫无血色,周身散发一种病态之色。
魏樾眸光暗了暗,快步走过去问:“风灼鸢,你怎么了?”
没人回答。
魏樾又重复了一遍。
风灼鸢依旧没有回应,甚至呼吸浅得让人察觉不到。
魏樾见她不理自己,故意加大声量:“风灼鸢,你再不回答我,我明天发兵,攻打剑宗。”
半晌,一道虚弱的声音响起。
“你敢这样做,我就追杀你到天涯海角,至死方休。”
风灼鸢强撑着身子,苦苦支撑。
魏樾脸上没了笑意,也不知是生气还是愤怒。
他伸出左手,捏住她的下颔:“就凭你现在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吗?”
风灼鸢语气不紧不慢:“我死了,你也别想活着。”
魏樾松开她,让她靠在巨石上休息。
青年捡起地上的药瓶看:“你不是吃了药吗?怎么心疾还没得到缓解?”
风灼鸢咳出一口血,苦笑摇头:“或许是吃太多了,身体产生抵抗,不管用了。”
魏樾手一顿,问她:“还有别的办法吗?”
风灼鸢想起,林霜月曾经给过她一个特制药瓶。
说是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要打开。
风灼鸢说:“你在那一堆药瓶里,找一个贴有急救二字的药瓶,然后递给我。”
魏樾找了一会儿,就把一个黑色药瓶扔给她。
风灼鸢接过,打开药瓶。
里面是粉末状的,需要加入适量比例的水,熬成药汤。
风灼鸢架起一口锅,倒了一些粉末和水下去。
锅里的水不断沸腾,产生水蒸气,逐渐模糊了她精致的侧脸轮廓。
很快,一股苦涩的药香弥漫在空中。
风灼鸢动作颤颤巍巍,用小碗盛好药汤,正打算喝下去,一个手抖,药汤尽数洒在地上。
她拿出第二个碗,又继续盛药汤。
结果还是不尽人意,第二个碗又碎掉了。
魏樾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阴沉又可怕。
他一把夺过第三个碗,沉下脸:“我来帮你盛,你要记得,这次你欠我一次。”
风灼鸢伸手去抢:“还给我,我自己来,不需要你。”
魏樾抓住她的手腕,冰凉的触感传来。
魏樾微微皱眉,反问:“你不会觉得,就现在的你,还有余力反抗我吗?”
风灼鸢沉默了很久,哑声问:“为什么帮我,你不是一心盼望我死吗?”
魏樾眸光微动,没有与她对视:“你的命,只能由我取走。”
风灼鸢一直在咳,似乎快要把肺咳出来。
她平复好呼吸,笑出声:“有病。”
魏樾没理她,而是一直往火堆里加了些柴火,火堆烧得更旺了。
他朝风灼鸢喊话:“你身体太冷了。过来,坐我身边,暖暖身子。”
风灼鸢眼睛都快睁不开,踉踉跄跄站起身,差点要摔倒在地上。
见状,魏樾啧了一声:“真麻烦。”
他放下柴火,忽然想起了什么,给双手施了个除尘术。
魏樾站起来,看了一眼锅内重新熬的药汤后,就大步向前,小心伸手揽住风灼鸢的腰肢,把她带到火堆前。
魏樾让风灼鸢整个人靠在他怀里,防止她掉在地上。
魏樾盛好药汤,用勺子舀了点,放在风灼鸢的嘴边。
他命令道:“张嘴。”
风灼鸢自觉张口,去喝递到唇边的药汤。
刚碰到那刻,她下意识收回,声音带着鼻音,温顺道:“好烫。”
风灼鸢本就生的好看,只不过平日里总是面无表情,让人不敢轻易接近。
但现在风灼鸢因心疾发作,整个人神志不清,说话声音也变得很小,睫毛上挂着几颗因为难受而产生的生理性泪珠,就连垂下的头发丝都透露着脆弱的意味。
这是......他从未见过的风灼鸢。
魏樾怔愣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