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你说的?” 楚九殒却陡然变得凶残,充满红血丝的眼睛,仿佛这一刹那迸发出了嗜血的光芒,像地狱盛放的曼珠沙华,妖艳至极,散发着令人桎梏的死亡气息。 特别的可怕。 云酒怎么都没想到她第一次对他说出这三个字,不是男人的感动,而是恨不得吃了她的恨意。 恨意。 是的,那股强烈的恨意,刺激得她差点魂飞魄散。 云酒心中狠狠一痛,苍白无力的道歉,“对不起,我的错,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云酒,如果你再出事,我一定不会再去找你的,从此与你生死无关。”楚九殒冷冷道。 楚九殒看云酒的眼神里,从未有过的冷漠无情。 他不是在威胁她,而是真的会忍痛将她从心里剜了去,从此无情无爱。 云酒闻言,身子止不住的颤抖,心更是颤得厉害。 她精心准备了满桌子的饭菜,也心疼他这些日子的焦急和恐慌。 她历经生死,心有愧疚同时也有满心的爱意,还没来得及诉说呢,就被兜头浇了个透心凉。 她没想到归来时,迎接自己的不是紧紧相拥,不是发誓赌咒什么的,而是他说从此生死无关。 他的意思是,她要是再出事,他会抛弃她。 尽管她知道这一次她真的吓到他了,她也不是故意的,总觉得这次的雷雨和灾难,与自己有关,她才想尽力的多救一些人。 但他把话说得如此无情,她偏已经能预料到他们的未来。 意外和生死又不是她能控制的。 云酒扣紧拳头,咬着自己发白的嘴唇,忍痛艰涩的将自己敞开的心门,给关上了。 未免自己将来被抛弃时,生不如死,那就从此刻开始,一点点的收回感情。 他们即使穿越千年,即使心意相通,但性格上有很大的迥异,无法磨合。 她不是菟丝花,不是没有男人就活不下去。 好半晌,云酒才启声,只是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我知道了,听说你不眠不休也不吃不喝的找我,吃点东西,然后去休息吧。” “你是不是觉得我无情,打算从此以后封闭心门?”楚九殒问。 云酒沉默不语。 “呵!”楚九殒自嘲的一笑,霍地起身,他转身冷决的走了。 云酒伸手想抓住他,但扯下了衣袖一角,也没能留下人。 “修哥哥……” 云酒顾不得伤心委屈,担心他如此疲累,还不吃不喝,身体会吃不消。 匆忙追出来,楚九殒已经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云酒越是追,那狗男人故意的跑得越快。 云酒恼火的停下了,站在原地茫然了一阵,苦笑一声,转身往回走。 云酒不知道她刚转身,前面的马就停了下来。 楚九殒没回头,也知道臭丫头就是没心没肺的,才追了一小段路,就不追了。 一点诚意也没有。 他心肝脾肺肾都开始疼了。 深深吐出一口气,楚九殒这次一甩马鞭,墨影疾如闪电的跑起来,不再回头的那种。 云酒回到临时落脚点,气得拿起筷子就大吃特吃起来,化悲愤为食量。 好像吃的不是饭菜,而是某人似的。 一阵风卷残云的吃完后,她就下令回村。 墨风等人早在楚九殒走后,已经先一步全部离开,剩下的事情全权交给了朱县令。 云酒气得胃痛。 “主子,你怎么了?”乙鹤看她一直捂着肚子,关心的问。 “吃太多,胃胀。” 乙鹤想问她和王爷是不是吵架了,但她嘴笨,不知道怎么问,欲言又止。 云酒没心情去管她的欲言又止,只一个人自己生闷气。 生着生着,只余满心悲凉。 楚九殒那满含恨意的眼神和冷漠绝情的话,像无数根倒刺的针,扎满心头,拔不出就密密麻麻的痛着,拔出的话绝对带着肉,鲜血淋漓。 他怎么能对她说出那样的话,那比说分手还严重。 什么叫从此生死无关? 生与死都与她无关吗? 好狠心的狗男人! 云酒咬牙恨恨暗骂,胃更痛了。 马车又太颠,云酒直想吐,“停车。” 乙鹤拉停马车,马车还没停稳,云酒就跳了下去,蹲路边就‘呕’一声,哗啦啦的吐。 乙鹤赶紧取了水囊,看她不吐了,忙递上水囊,“主子,快喝点水。” 云酒喝了一口,漱了个口,恶心感才压下去。 “主子,怎么了?”乙萱等人也下了马车,过来关心。 “吃太多了,被马车颠吐了,没事,你们先回去,我慢一点就好。”云酒道。 乙芸仍是不放心,非要给她把脉,确定她真的没事,才放心先走一步。 她们走后,云酒没急着上马车,让乙鹤赶着马车,自己则在外面慢慢晃悠。 后面哒哒的马蹄声越来越近,云酒没有回头,只是靠边了些。 马蹄声却在身边慢慢慢了下来,“我说你们一个个是不是太没良心了,都跑了,却没有一个人通知我,害得我跟个傻子似的,还在山上找人呢。” 是秦暮抱怨的声音,他还委屈得要命。 云酒怔了一会儿,没想到这人还没走啊。 “你怎么还在这?”她惊讶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