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酒在地上滚了一身的灰,她歇斯底里的高喊着,听着楚楚可怜,却又能辩出中气十足的泼妇样儿。 众人看得是一脸懵。 “咦?这不是王富贵家那个二流子嘛,他居然跑城门口来守门了,又欺负人小姑娘,可怜咯。” “这姑娘已经被毁容,本来就可怜,这人怎么还欺负人呢?” “完了,这姑娘死定了。” “怎么回事?都聚在这里找事吗?”闻声而来的守门将,一声威严冷喝,自动拨开人群。 众人一听,生怕自己被冠上找事的名号,在城门口找事,那可不是开玩笑的,等同造反。 就怕自己跑得不及时,他们顿时作鸟兽散。 演了半天戏的云酒,这下尴尬了。 呸呸,这帮子没点同情心的看客们。 但戏已经演到这里,她中途停止,人家说不定还不放过她。 云酒不再闹腾,从地上坐起来,还得继续演下去。 她一只脏兮兮的小手,紧紧抓住那守门将的衣角。 声音哀婉柔柔,哭声断断续续,“将军,救我救救我啊,民女知道自己被毁容后,面容不堪,已经用面纱遮脸了不想惹人嫌,千里迢迢来此投奔亲戚,可这人羞辱我就算了,还不给我进城,我,我已经没有活路了……” 守门将眉头紧蹙,他冷肃的扫了眼抓着自己衣袍的小手,手指纤长,脏兮兮的。 却依稀能辨出她的雪肤凝脂,脸上有一道不小的伤疤,从眉梢纵横到嘴角,但并不过分丑陋。 尤其是她另一半完好的面容来看,毁容前,她定是一个小美人。 要不然怎会遭了她人的嫉恨,怎么会好端端的遭此毒手。 她一双水灵灵的清眸,掉下来的大颗大颗珠子,将他冷硬汉子的心,润软了一大片。 “白将军,你别听那丑八怪的话,属下没有,是她不交银子。”王二流子慌不择路的给云酒编了个罪名。 他看云酒浑身脏兮兮,粗布麻衣的,定然是个没钱。 “我怎么可能没银子,我是银都钱家三小姐钱渺渺,这是我的路引,这是我的银子。” 云酒站起来,从自己随身背的破包袱里,翻出她早前从一个可怜姑娘身上得到的银票和路引。当时在那个林子里,看到那罪恶的一幕,她杀了人,也救了人。 可救不了一个姑娘想死的心。 “不,你别救我了,姑娘,谢谢你救了我,我包袱里的银子就全都送给你,但求姑娘帮我最后一个忙。” “我……”云酒生气,想说自己帮不了,明明可以活着,为什么要寻死? 她真搞不懂古人的贞洁观念。 男人就那么重要? 名声就那么重要? 自己一个人活着不香? 别人禁锢了十几年的思想,也不是她一字一句就能改变的。 她闷堵,神情冷漠道,“你说。” “我是银都钱家三小姐钱渺渺,自小与封都苏家三少爷苏能有娃娃亲的婚约,这次我本是去封都苏家完成祖辈婚约,一路带了丫鬟护卫,却遭了土匪,护卫丫鬟死了,我逃到这里,还是没能逃过去,现在更无颜再去见他,姑娘,请求你帮我跟他说一声,让他别再等我了。” “死都不怕,为什么怕活着?” “这是我最后的骄傲。” 云酒浑身发冷,久久不得语。 到底不忍那姑娘留有遗憾,在她快要断气之际,她应了个“好。” 反正她此行也是封都。 本来这个包袱,就是姑娘的遗物,她没想用,但是在城门就遇了堵,路引只好拿来用用。 白引接过她的路引扫了眼,“怎么就你一人?” 云酒暗自掐了大腿一把,蒙脸哭,“这又是另一个悲剧,我不想在这说。” 白引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还没有听故事呢,心就泛起阵阵心疼。 “跟我来。” 能撇开那个可恶二流子,当然好。 而且这什么白将军,看着挺靠谱的。 云酒小跑着跟上去。 进城费都没交,白引直接带着进了城,“走吧。” “啊?” “不是要进城么,不想进了?” 当然不是,他什么都不问了吗? 她还等着被盘问呢,然后发挥一下自己的演技,结果这人都不给她机会。 这人给了她方便,她也不能太没心没肺。 “白将军,你真是个好人,我请你吃饭,怎么样?”云酒问。 白引微愣了下,随后却是转身就走。 云酒懵了懵,这人,是被她吓跑了? 嘁,还以为又遇见一个人品正,不以貌取人的酷哥呢。 她又能给她的乙卫拐个帅哥哥回去。 可惜…… 纠结了一下,就自动散了,云酒与白引背道而去。 云酒不知道,她刚没多久,白引又转了回来。 转回来就看到云酒朝着清风朗月的靳又寒走去,然后两人一起上了马车离开。 白引神情漠漠,但内心有点复杂。 靳又寒跟着一起坐进马车里,担了一个多月的心,总算在这小丫头主动找来,落回原地。 “饿吗?” “不饿。” “累吗?要不躺一会吧。”靳又寒给铺了个软毯子。 “不累。” 云酒不太领情靳又寒的温柔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