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酒先去的瓷坊,让人将库房里的瓶子全送去酒府,本想再给些经费。 但沈伟民反而给了她五千两的银票,云酒诧异,“给我作甚?” 沈伟民拿出账本,给她解释,“我招了人,一部分继续做白瓷瓶,一部分则是做那些美容膏的瓶子,乙莲姑娘和木姑娘要的瓶子最多,这里所有的利润都出自她两手里,这样不但可以帮主子做瓶子,也可以赚钱,还望东家不怪我自作主张。” “你做得很好,月钱翻两倍,其他人翻一倍。” 云酒要瓶子,主要是为了装药,他能让自己不缺瓶子,还让瓷坊赚钱,她没道理怪人。 “谢东家。” 沈伟民激动得手抖,在听说东家回来的消息后,他就一直忐忑,东家是个好的。 不但不怪罪,还提了月钱。 云酒抽查了下账本,见没什么纰漏,就没看下去。 她的时间可不是用来看账本的。 离开瓷坊,云酒又绕去绣坊,绣坊已经小有规模。 在这,云酒看到了她留此地的五十个宫女和太监,宫女都在做绣活,太监是做粗活,但还有一个房间,有十八个太监在做绣活。 云酒惊讶,略停步看了片刻,别说,这么一培养,他们还真有天赋。 一个靠门边的清秀小太监,刚一转身,无意瞥见一道暗影,微皱眉头,略有不耐,刚要呵斥。 可等看清门前站着的人,熟悉的脸熟悉得他差点瞳孔裂掉。 他慌忙起身,在云酒面前跪下,“给主子请安。” 云酒让了过去。 而听到他的声音,其他人也是一凛,迅速聚过来行礼。 宫女太监就是比江湖人规矩多,动不动就下跪。 “都起来,往后没犯大错不要乱跪,男儿膝下有黄金,女儿家娇贵。”云酒道。 “是。” 被他们发现,云酒就抬步进去,一一看过他们的绣品。 都还不错。 “你们都是谁选出来的?她可真是你们的伯乐。” “是周蓝姑娘。” 云酒点头,周蓝这个人被云酒记下了。 “这是谁绣的?”云酒手里拿着一块白色青竹帕 “是奴才。” “不要自称奴才,自报名字即可,这帕子给我再绣两块。” “是,阿德领命。” 难得被主子看中,谁也不想做那个寂寂无名的。 云酒又转到前面,无意扫到展台上的绣品:红鸳鸯帕、红盖头、红鞋子、红锦囊和红腰封,还有一身大红嫁衣。 云酒眸子微闪,怎么有种自己走入谁的套的感觉呢? “这些绣品都是谁做的?”她问。 “鸳鸯帕是小宁子做的,红盖头是楚西做的,红鞋子是墨书做的,红锦囊是长墨做的,腰封是小风子做的,嫁衣是我做的。” 随着他最后一句落下,云酒的视线从绣品移到说话的男人身上,说话的人,眉眼清冷疏离,没有一丝因为她是主子,而卑躬屈膝的样子。 站在那些太监里,明明这般格格不入,但不知是因长相普通,还是何故,方才她一直没注意到他。 “你又叫什么名字?” “清醒。” “清醒?” “是,这是我师傅取的名字,希望我时刻保持清醒,别做糊涂事。”清醒难得的解释自己名字的出处,或者是怕云酒改了他的名字。 云酒似笑非笑的收回视线,不过却专注的多看了几眼他绣的嫁衣。 针脚细密、线条明快、没有一根多余的毛线,绣工精细,嫁衣上的凤凰,栩栩如生。 这样的功力,可不像一年就能练就的。 “你做绣活多久了?” “十年。” 云酒惊讶了,古代绣活通常可都是女子干的活,他……想到他如今的现实情况,云酒没多想下去。 “你们继续干活吧,我再去别的地方看看。”云酒径直走出房间。 打算看看那五十个宫女的绣活,还没走进里面的大院子里,就听到吵闹声。 “秀云,你凭什么一次次私吞我们的血汗钱,还如此压榨我们?” 秀云厉眸瞪她,杏眸满含威胁和警告,“你不要胡说八道什么,能干就干,不想干就滚。” “彩屏,你不要闹了,你缺银子,我可以借点给你,但你不要冤枉秀云。”秀荷过来劝和。 秀荷刚说完,就被另一个宫女推了一把,秀荷退后几步。 “你滚,你们两个最不是东西,一个红脸一个白脸,唱给傻子听呢?” “彩音,你真误会我了,我只是不希望姐妹闹得太难堪,惹得主子不快,到时就不止秀云一人受到惩罚,说不定会连累其他姐妹,你们真要如此吗?” 听到自己也可能要受罚,立刻就有其他人劝和。 “是啊,有什么不快,坐下来慢慢说,不要吵不要闹。” “各自退一步吧,主子刚回来,你们若是因一点小事就吵闹到主子跟前,实在不像话。” “闹大了,想想江管事的惩罚。” 听到众人偏帮自己,秀云怒火散了几分,“唉,不是我要闹,实在是这两人不像话……” 彩屏挣扎,本来有几分动摇,可当看秀云又小人得志,还把错都归到自己身上,想到不能闹,往后还要如此憋屈的活着,心中愤恨难挡。 实在拗不过胸中憋着的那口气,忍不住又呛声。 “我不像话,那还不是你太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