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风的账,是要收的。 翌日,云酒被带到了大营,嗯,她还在睡觉的时候。 除了躺马车的路程,她就是被楚九殒抱进了他的营帐里。 那些注目礼,她没想到,但等她醒来,营帐里来了个一身盔甲,满面络腮胡子的高大将军。 看面容,年纪大约有四五十岁了吧。 云酒想着这人比她年纪大,她稍稍得让着点,就放下手里的碗筷,“这位将军,有何事?” “哼!”看到云酒的第一眼,这位将军就皱紧了眉头,“你可真是个不简单的。” “多谢夸奖!” 将军哽了一下,他是讽刺,不是夸奖。 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 “本将军是墨王的舅舅周在义。”他站在营帐门口,端着个架子。 提起舅舅,云酒就想起一开始不待见自己的太后。 显然,这个自报家门的舅舅,也是不待见她的。 见此,云酒重新端起碗筷,但还是礼貌性的问了一句,“哦,舅舅啊,那舅舅吃过了吗?要是没吃,不妨坐下吃点。” 周在义又用鼻子冷“哼。”了一声,嘴上说着不吃,但他还是一屁股坐在云酒的对面,“话说你是使了什么手段,把我家那个冰坨子收服了?” 他好奇的看着面前的女人完全没有名门嫡女的优雅端庄,吃得不慢,但也不会狼吞虎咽的粗俗。 但,还是不顺眼。 这女子,太漂亮了,活脱脱的红颜祸水。 他小外甥本来安安稳稳的待在墨城边境,就因为这个女子的好战,把四国平衡打破,搞得民不聊生。 云酒道,“这个,你不该问墨王吗?他最有发言权。” 云酒心想:要不是有前世纠缠,她怕是很难攻克那个冰坨子。 前世可不就是花了十几年加上生命的代价,才换来今生的成全。 但这话能说吗? 不能说的事,那就丢给楚九殒。 周在义虎目瞪她,他是长辈,这丫头果然跟太后说的一样,不知道讨好长辈就算了,说话还一点都不讨喜。 “没事在家绣绣花,做做膳食,不要在外流荡,到处挑火,还有大营和战场都不是你个女娃子该来的地方。” 周在义这话实则苦口婆心的劝说,但他呼啸般的声音,像是训斥,更带着点歧视。 这个年代对女性的歧视,根深蒂固,云酒没想着去更改,也能理解,但有人来管她,那她绝对不会给好脸色。 “为什么不能是我该来的地方呢?将军是觉得自己比我厉害吗?”云酒反唇相讥。 “你是女人,女戒没读过吗?” “将军不知道我是农家出身吗?”农家女能学什么,野蛮生长大的。 周在义教训的声音又放大了几个倍,“农家出身怎么了?既然知道自己是农家出身,配不上墨王,那更应该多读读书,多学学女戒,多顾着点家,相夫教子。” 狗屁的相夫教子。 云酒懒得跟一个四六不通的古人辩,直接挑战,“周将军,不如我们出去打一场,我输了,我听你的,我赢了,从此以后你别再瞎哔哔了。” 哔哔? 她说他的话是瞎哔哔的。 周在义气得头顶冒烟,黑黝黝的脸一片,冲云酒吼道,“本将军不打女人。” “呵,你是怕被女人打败吧?” 周在义脑子充血,被她一激,直接就应了,“走,打就打。” 他想着到时候收着点力就是。 哪知他们一上战台,围观的将士们一个传一个,越来越多。 “哎呀,那位就是我们的王妃吗?果然跟传闻中一样漂亮,和墨王天生一对。” “周将军什么情况,他要欺负我们的王妃吗?” 想着王妃刚送来的粮食、衣物和药材,这一群将士们都对云酒持友好态度。 尤其看到云酒还是个大美人,他们糙汉子自然心生怜惜。 可惜怜惜生得太早,一上台,眼睁睁看着他们威武的周将军,被一手摁着脖子一拳一拳的打,嚯嚯的打得鼻青脸肿,还没有反败为胜的能力。 那凶悍如虎的样子,让他们忍不住把周将军代入到楚九殒身上,不禁抖了抖,无法去想象那个画面,怕被打死。 “认输吗?”连打了三十二拳后,云酒冷冷的问。 周将军不吭声。 这么丢脸的事,他都还是懵的,不敢去承认。 不认啊,那就是又被暴揍了十个拳头,拳拳到肉,骨头虽没碎,但真的痛得他差点灵魂出窍。 只等云酒歇手的功夫,都不用再问,他果断认输。 云酒啧啧的撇嘴,“这么快就认输了?真不经打。” 乙鹤看云酒站起身,立刻送上干净的湿帕子,云酒接过,将自己的手一根指头一根指头的,细致擦干净。 周在义感觉被羞辱了。 但扫了眼云酒绝艳倾城的脸,什么话都吞回肚子里。 小外甥和小外甥媳妇都太厉害,管不了。 “算你狠,我走了。” 周在义高高在上的来了,灰头土脸的走。 接着云酒也走了,等人都走得没影儿了,场中的将士们都还一脸懵,“这么快就结束啊,该不会是周将军放水了吧?我看王妃瘦瘦弱弱的,哪里能打得过周将军?” “你眼瞎啊,没看见王妃出拳时,那叫一个狠辣?没看到周将军鼻青脸肿,嘴角都流血了吗?” “那有什么,有的人看似狠辣,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