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拐棍狠狠一戳,声音也带上了点怒气,“混账!大河他们来到我们村里,就是我石岭村的村民,你一口一个贱民,到底是什么意思?” 王春草说不过,噗通一声躺在地上,撒泼的哭起来,“来人啊,你们都看看啊,里正不护着自己人,没天理了啊!” 而一旁狗蛋的家人姗姗来迟,看到自家孩子还泡在水里,王春草却在这里胡闹,顿时急得发疯,“里正,我家狗蛋还在水里呢,你赶紧想想办法,先把孩子捞起来啊!” “这寒冬腊月的,在水里这么久,肯定会出事的!” 王春草气得大吼,“没听见我在说话吗?你插什么嘴!今天里正不惩罚那几个贱民,我就不起来了!” 狗蛋爹娘气得浑身发抖。 里正胡子一翘一翘的。刚想发作,忽然池塘边传来“噗通”的入水声,引得大家都纷纷转头望去。 谈大力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池塘边,看到孩子还在水里,二话不说就跳进了水里。 谈大力是石岭村的凫水好手,这点小水对他来说根本不在话下。他入水后,一手一个小朋友,捞起来飞速往岸边游去。 王春草看到谈大力来了,哭的更大声,“大力,大力你快看那,你的亲兄弟不帮我们,竟然想帮那一家贱民啊!” 谈大力根本没工夫搭理她。 他把两个孩子带上岸之后,因为在水里泡的太久,谈水生和刘狗蛋直接晕了过去。 谈大力刮了一把脸上的谁,抱起谈水生,然后对一旁的刘青山道,“快把你家狗蛋抱走。这么冷的天,俩孩子在水里泡了这么久,回去肯定要生一场大病!得好好照顾了。” 刘青山赶紧跑过来,脱下衣服抱起自家儿子,脚步匆匆的离开了池塘。 谈大力也抱起自家儿子,起身就要走。 可王春草却一把拉住了他,“大力,你别走,咱话还没说......” “你这蠢妇!” 谈大力一直在隐忍,直到此刻,终于忍不下去了。 他一把踹开王春草,额角青筋直跳。 “别人都知道自家儿子还在水里泡着,知道先心疼自家儿子,你倒好,不帮忙也就算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在这里撒泼打闹阻拦救人!我真恨不得打死你!” 平日里王春草虽然胡闹惯了,但也是在有谈大力纵容的情况下。真的到谈大力发火时,她是真的一句话也不敢说。 看到在谈大力怀里晕过去的儿子,她才后知后觉的害怕起来,“水生啊!水生,你醒醒,我是娘啊!水生!” 谈大力已经不想再跟王春草说一句话,抱着怀里的谈水生,快步回了家。 谈大力家的院子。 张大河抱着阿团快步回来后,把阿团放在炕上,对秦冬雪说道,“你先换一身干爽的衣服。我去烧地龙。” 冬日落水,虽然有幸捡回来一条命,但若是不小心看护,后面还是会落下病根。 张大河麻利的把房间的地龙烧起来,然后又把火炕烧的暖暖的。 做完这一切,他再回到房间的时候,秦冬雪已经换好衣服,坐在炕上给阿团把脉。 阿团这次落水,应该是在水里泡了很久,体内的寒气很重。 这才没多大一会儿,身子就发起了高烧。 想到阿团在昏睡之前跟自己说的那些话,秦冬雪面色阴沉的厉害,对张大河说道,“去架个火,阿团得立刻吃药。” 张大河想也不想的点头,快步出了门。 而在此时,谈大力也抱着混过去的谈水生进了院子。 谈大力看到张大河,神色严肃道,“大河,阿团情况如何?” 张大河没有用厨房,直接在院子里架起火,正用吊炉烧水。 闻言,他神色沉郁道,“不太好,起了高热。” 谈大力眉头紧皱,道,“实在对不住。阿团刚来村子,怎么会知道池塘在哪里,肯定是我家这个臭小子带他去的。你放心,等他醒来,我一定把他的屁股打开花!” 张大河微微颔首,“外面冷,先把孩子抱进去吧。” 谈大力点头,赶紧进了主屋。 而在此时,秦冬雪走出房间,在吊炉里放入一把中药,对张大河道,“一个时辰,五碗水熬成一碗。” 张大河点头,“放心。” 秦冬雪点点头,也没多留,进屋照顾阿团去了。 今天的事情的确是出乎所料。 阿团的情况紧急,必须马上采取治疗,不然的话,这么小的孩子,若是体内落下寒症,日后怕是难以治愈。 她可不想阿团日后只能拖着病体生活。 所以,虽然手中剩下的金币不多,但秦冬雪还是花了五枚金币,给阿团抓了最好的药熬来吃。 一剂药下去,阿团烧红的小脸微微正常了些。 看到药有用,秦冬雪总算是松了口气,对张大河道,“继续熬,两个时辰一次,今日要喂他喝四次才好。” “两个时辰就要喝一次?”张大河闻所未闻,“会不会太密集了?” 不密集。就得这样才能迅速退烧! 两个时辰相当于现代的四个小时。正常情况下,人体代谢药物的时间就是3-4小时,四个小时喝一次药,见效最快! 张大河闻言,也不再反驳,乖乖熬药去了。 也是此时,在石岭村村口,村民们再度聚集了起来。 而他们这次讨论的话题不是耕地,而是—— 他们村新来的那户流民,竟然有个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