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村民们的赞美声中,秦冬雪快步回了家。 回到谈大力家的院子,张大河还在熬药。 秦冬雪走过去问道,“第几碗了?” 张大河看了她一眼,道,“第四碗。阿团已经退烧了。” 听到这话,秦冬雪猛的松了口气。 “这碗药给阿团喝完后就不用再喝了。寒气随着高热发寒排出来就没事儿了。只是日后我们得好好照顾阿团,短时间内不能让他再着凉。” 张大河颔首,“我明白。” 秦冬雪忽然想起什么,问,“阿团落水前我给你熬了药,就放在房间桌子上,你喝了吗?” 张大河点头,“我喝过了。我的病不急。你救了刘青山家孩子,这段时间估计上门来找你的人会很多,先给他们看。” 秦冬雪:“那不行。所有患者在我这里都一视同仁。更何况,你的病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看好的,要不停喝药才行。” 她说着,走进房间拿出一个布包,“这是你第一疗程的药,我一早就给你配好了。一天两次,也是五碗水熬成一碗,总共喝七日。你记得熬给自己喝。” 张大河接过布包,温和点头,“多谢!” “谢什么!”秦冬雪笑道,忽然有些感慨,“张大河,来到石岭村,我莫名有一种踏实感,就仿佛,我们终于有个家的感觉。” 张大河看着她,道,“我们尽快把房子盖起来,让你这踏实感落到实处。” 秦冬雪轻笑,“房子不着急。既然要在这里长住,我想把房子设计的舒服宽敞一些。何况我们手里现在也没那么多银子,这些日子想办法多赚点银子,再动工也不迟。而且......” 她看向张大河,“虽然说出来可能有些唐突,但我真的觉得,有你和阿团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张大河眸子越发柔和起来,看着秦冬雪,不可控制的上前一步,拉住她的手,刚想说些什么,忽然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大河媳妇儿...... 秦冬雪仿佛做了什么坏事,呲溜一下就把手给抽了回去。 张大河耳根微红,脸色不耐的朝来人看去。 谈大力脸色戚戚,若不是他家孩子情况实在不好,说啥他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打扰小两口啊! 但一想到病得快死的水生,谈大力噗通一声就给秦冬雪跪下了,“大河媳妇儿,俺听说你不计前嫌救了狗蛋,能不能麻烦你,麻烦你也救救俺家水生?水生他,他快不行了!” 谈大力一个七尺男儿,说到此处,捂着脸哭了起来,“水生一直在抽搐,说胡话,吐得到处都是,情况特别不好,大河媳妇儿,俺给你跪下了。水生再怎么坏,他也只是个孩子,要是你们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我愿意把这条命给你们,只求,只求你救救水生!” 谈大力说着,朝秦冬雪的方向猛的磕起头来,一下一下的,磕的非常重,脑袋敲在地面上,发出砰砰的声音,很快就红肿了一片。 秦冬雪不忍。 不说别的,谈大力这个人是十分厚道善良的。秦冬雪无法忘记,他们刚进门的时候,谈大力非要减免房租的那一幕。 叹了口气,秦冬雪看向一旁的张大河。 意外的是,张大河面色如常,并没有因为谈大力的所作所为产生一丝一毫的情绪。 看到秦冬雪望过来,张大河神色温柔,“我都听你的。娘子。” 不知为何,秦冬雪愣是从他这声“娘子”中听出了一些不一样的感觉。 她耳根微红,赶忙转移注意力,对谈大力道,“谈大哥,你起来吧,带我去看看你家水生。” “哎!好!好!好!”谈水生看秦冬雪答应,顿时狂喜,一骨碌爬起来,殷勤的带着她往房间走。 跟狗蛋家不同的是,虽然谈水生所在的房间也生了热热的炕和地龙,但门窗全部都被打开,空气流通还算不错。 谈大力脸色微红,道,“我,我跟着你去看了你给狗蛋治病,听到你说要通风,所以我就自作主张......” 秦冬雪点点头,“做得不错。” 说完,不等谈大力反应过来,立刻走过去看炕上的谈水生。 王春草浑身是伤,看到秦冬雪进来,顿时神色戒备,一双眼恨恨的望着她,像是饿狼看到了食物,恨不得立刻上前撕碎。 秦冬雪根本没把她放在心上,抬起谈水生的手,开始给他把脉。 王春草看她这个样子,顿时不满,“当家的,是她害的咱们水生落水,你咋找她过来给水生把脉?她会吗她!” 谈大力神色一凛,“你给我住口!大河媳妇儿医术高明,也就你这蠢妇啥都不懂!” 王春草内心不忿,但被谈大力打了一顿后,她明显变得乖巧很多,看到谈大力发火,顿时不敢再说什么,只是一双眼睛紧紧盯着秦冬雪的动作,生怕她下一刻就谋害水生。 秦冬雪感受着谈水生的脉搏。 谈水生的情况要比刘狗蛋好得多。 他体内经脉正常,只有胸腹往下一股寒气作怪,所以起了高热,甚至不需要针灸,只需用药就行。 她收了手,对谈大力道,“还好。没有伤及经脉。只需用药便可痊愈。” 谈大力顿时大喜,朝秦冬雪叩拜,“大河媳妇儿,谢谢,谢谢!” 秦冬雪道,“一会儿到我房里来拿药,五碗水煎成一碗,喂他喝下。一日两次。” 谈水生的情况要比阿团重,按理说也要两个时辰喝一次药。 但秦冬雪私心却不想让他那么快好。 谈水生今年八九岁,却已经有了害人的心思,而且还摊上这么个不知好歹的娘,更是助长了他的气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