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时,门内忽然传来一道暴躁的男声,“吵什么吵?不知道我在休息吗?再婆婆妈妈的,看我不打死你!” 这声音暴戾,凶气外露,秦冬雪心想,这应当就是里正口中所说的李屯田李木匠了。 而原本嚣张跋扈的张阿花在听到这声音后,脖子下意识一缩,紧张的朝门内看了几眼,确认里面没人出来后,才松了口气。 等她转头,发现秦冬雪正在打量自己,张阿花又来了脾气,凶神恶煞的道,“看什么看!” 她压低声音道,“我相公没空搭理你,你赶紧带着你身旁这个小杂种给我滚!” 秦冬雪没搭理她,而是朝着门内喊道,“李师傅,我是从石岭村过来找你做家具的。贸然打扰,十分抱歉,但我过来也不容易,您可有时间,我们见一面?” 张阿花想要捂住秦冬雪的嘴已然来不及,惊恐的骂道,“秦冬雪,你这蠢妇!谁让你大呼小叫的!你难道没听说我相公脾气差的很吗?赶紧给我闭嘴!” 她正要扑上去捂住秦冬雪的嘴,身后的房门却忽然被打开,李屯田披着外套,面容不善的朝门口大步踏来。 秦冬雪借此机会,将张阿花推开,牵着阿团迎了上去,道,“李师傅,您好。不知您正在午休,打扰了。” 李屯田没说话,而是上下打量了一番秦冬雪,忽然问,“是谈弘济那老头儿让你来的?” 秦冬雪连忙点头,“是。我家房子将要完工,正要寻人几套家具,里正便推荐我来寻您。说您的木工是这十里八乡做得最好的。” 李屯田听惯了这种巴结,闻言也只是神色淡淡的瞥了秦冬雪一眼。 倒是一旁的张阿花坐不住了,紧张的扑过来,大声道,“相公,你不要听这个贱人胡说八道!这贱人就是个从淮阳府逃难来的难民,以前在村子里的时候,家里就穷得叮当响,为了银子,她甚至不守妇道的去爬秀才老爷的床榻!如今像过街老鼠般活了下来,怎么可能有银子建房子做家具?她定然是骗你的!” 李屯田神色一顿,打量秦冬雪,“这位娘子,我娘子所说的,是真的吗?” 自然不是。李师傅,听说你做家具都是要在雇主家做的。若是我说谎话欺骗你,我干嘛还要跑来这一趟?对我有什么好处?我不认为我一个小女子能欺负的了你。 李屯田扭头,凌厉的扫了张阿花一眼,“这倒是。” 他说着,便道,“不过丑话先说在前头。我做家具,一般五件起做,这五件包含柜子、板凳桌子等,若是不够数,我是不接这生意的。” 秦冬雪自然点头,“这是自然,李师傅走一趟不容易,五件家具不算多。” 张阿花嘲讽出声,“你就吹吧你!秦冬雪,别怪我没提醒你,想要请我相公做事,工费可要比一般木匠贵上许多!这五件下来,至少得要一两银子,还不带木材的价格,你那一副穷酸样,给的起吗你!” 李屯田没有反驳这句话,直直的盯着秦冬雪,“我娘子说的确有其事,我开出的价格的确不低。而且我还有第二个要求,就是不管这生意我接不接,只要跑这一趟,你们就必须付我一定辛苦费。石岭村不算远,但也不近,辛苦费二十文是一定要的。但若是我接了这笔生意,你们直接付我工钱便可,这二十文就不必给了。” 秦冬雪思索了一下,李屯田这要价方式跟现代的师傅上门差不多。毕竟这么大老远跑一趟,若是生意做不成,那岂不是白白耽误了一个下午? 只是二十文而已,这个价格不算离谱,可以接受。 于是,秦冬雪利落的点头,“李师傅的定价合理,我接受。” 此言一出,就连李屯田也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