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比骑术输了燕王,才一直看人家不满。”
虞缈闻声回头,眉梢一皱,看到势头不对,出声道:
“时微,表哥,你们别吵架。”
每次这对冤家五句有三句就要掐起来,针尖对麦芒似的。
虽则吵完,或者打一架,也会重归于好。但是下次见了面,又照样乐此不疲。
虞缈感到一种熟悉又头疼的前奏。
果然,谢青钺已眼底一沉,露出几分不甘,声音微冷:
“你记性不好,我可以提醒你。陆时微,上次明明是因为我——身体不好。才落后于他三尺,就三尺。”
“是啊,谁让某人前夜里吃那么多酒,腹泻了呗。你倒不如直接承认技不如人,大可不必用提前喝酒来遮掩。”
谢青钺面色白皙,这下都彻底绯红,仍咬牙道:“但我枪法,肯定比你更胜一筹。”
“别得意,我弓术你再过十年也拍马不及。小子,不如姐姐教你几招。”
谢青钺被一激:“陆时微,子时演武场,来过几招。或者干脆就等下吃完——”
眼看又要起风云,虞缈更加忧愁。少女蔫然,黛眉如簇,不禁长叹了一口气。
“拜托,我才是受害者……谁能理我一下么。”
有谁还记得她吗?
陆时微先停了势头,换了副神色,风轻云淡的敲定:“不打了。”反正不打,也知道谁是赢家。
“如今最为要紧,是我姐妹虞缈的事情。”
陆时微偃旗息鼓,没了人还嘴掐架,谢青钺也自然也可以勉强配合停战。他动了动唇,没再说什么。
“这件事可大可小,仍需再多观察。或许燕王,也有他自己的理由。”
不过……
“她叫陆南筝么?”
陆时微若有所思,刚好同姓,不免多留意了些。也不知是不是陆家的分支。
她看得出来,虞缈的态度并非决绝。而他们毕竟也都是局外人,也未见过那名陆娘子和姬策之间相处的情态。
不知具体细节如何,此事仍需商榷。
陆时微抬眼,无声对视。
谢青钺读懂了几分她的意思,也一抿唇。
这件事,得查。
“嗯。”虞缈想起微妙之处,话到嘴边,又噎了下去。“罢了,二哥也说很快就会解决。”
谢青钺皱眉:“也是,不想那么多了。他若解决不了,就再解决掉他,再换一个未婚夫就是。”
恰好此时,店小二也托着铜鼎上来了,截住了几人话头。
天气渐凉,正好可以吃些暖身子的东西。
“暂先不提此事了,我们先用膳吧。”虞缈朝两人柔柔一笑。
到底二哥也未做什么,或许她也不该敏感多想。不值得让时微和阿猊表哥,为她大动干戈。
陆时微也笑:“好,再大的事,也得先吃饱。”
三人遂围鼎而坐。虞缈正中,陆时微和谢青钺一左一右,相对而坐,距离最远。
此时外头恰好飘起了靡靡细雨,吹来一阵轻寒。铜鼎三足下添了炭火,又煨得人暖洋洋的。
陆时微先给自己和阿鸾盛了碗琥珀清汤。又夹了几片新涮好的牛肉进去。
谢青钺虽是世家子弟,手脚却不俗。剥虾利落,在瓷碗剥好了一圈后,习惯性就将碗推给小表妹。
而虞缈端坐正中,左侧一碗汤,右侧一碗虾。
两人不约而同,早已习惯照顾着最弱小的那个。就像约定俗成,甚至虞缈也习以为常,三人都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虞缈用膳速度最慢,一左一右足够她好好品尝许久。
她心怀感激地喝了口琥珀饧,只觉满口清甜。又夹着表哥剥的虾肉,蘸了豉汁,细细嚼起来。
女郎姿态淑婉,好如一幅画卷雅致。
而另一边,陆时微和谢青钺已在争夺炉中新烫的肉片,筷子舞得飞起,互不相让不可开交。
但两人皆快人快语,一边手下不停,还有功夫口上闲聊几句。
“嘿,没想到,太子竟然真醒了。”
“陆时微,你才知道?你们陆家消息好慢。”
虞缈慢条斯理地吃着,闻言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但她对此却心不在焉,也没有多余功夫开口。
谢青钺夹了一筷:“我阿耶的意思,是让我阿兄准备回来,大概也是因为此事。”
谢青钺的胞兄,谢璋,也正是虞缈的大表哥。谢璋三岁能诵,生得光风霁月。乃是谢家“芝兰玉树”那般的存在。
虞缈上次收到大表哥的信,还是在春日。许久未见,她也一直满心盼望。
世家子弟之间,消息动向最是敏感。陆时微也从其中觉察出一些信号。但她开口却是:
“思远哥要回来了?好事,那某个混不吝的终于有人管教了。”
谢青钺眯起眼:“陆时微,你说话最好收敛点。”
陆时微嘴上过了瘾,笑笑也见好就收,只道:“看来太子是什么样的人,你们也有所信心。”
谢家沉寂已久,嫡长子也在外游历求学,终于才有所动静。不过也是,昔日太傅谢麟还曾亲自教导过太子呢。
她又顺道问了句:“阿鸾,你也见过太子么?”
虞缈一顿,微微迟疑又摇头。若是见过也是儿时,但她随长公主回淮南前,往事皆记不太清了。
陆谢两人又絮絮争论了些话题,一边轮流给虞缈夹菜剥壳。
都知她习惯细嚼慢咽,也怕她说话呛着,话题都是二人掰扯最多,虞缈听得多。
虞缈也乖巧端坐,接受投喂,闲听几分,但听得心不在焉。
对她而言,此时坐在好友亲人身侧,雨日静谧,围炉温暖,方是此时天底下第一重要事。
酒酣饭饱,又听着时微和表哥逐渐演变斗嘴,妙趣横生。虞缈也不禁展颜生笑,渐渐淡忘许多不快。更是将开头提及的太子诸事,早已抛之脑后。
毕竟太子在她眼中,最大意义,也不过是下一任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