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难受不难受,只要有恒心,就没有出不去的雷峰塔。二十年怎的,一万年怎的,等我长大了替你救那人去,我们拉钩钩。”
说罢,我将小指勾在他小指上,跟晃袖口似的,荡来荡去:“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公子笑了笑,默默地,将小指弯过来:“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这时,咕噜咕噜,我肚子响了。
公子立刻变脸:“你没吃饭?”
我哀叹一声,勒紧裤腰带:“晌午吃饭的时候,有个神神叨叨的家伙一直坐在边上看我,害得我,压根没吃饱。”
公子此刻那双眼睛,跟老鹰似的,仿佛不是在盯我,而是在盯即将裹腹的小雏鸡:“他看你,碍着你吃东西了?”
我摆手道:“他抠门死了,嫌我吃得多又不肯直说,就一直盯我,用眼神暗示我。”
公子脸一僵:“他暗示你?暗示你什么?”
我挤了个白眼:“暗示我少吃点儿呗,他曾经说,女孩食量小,可秦府把我养成了例外。据我判断,他是怕我吃垮了他,哼。”
公子也跟着哼一声,然后,他笑了。可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他笑容阴森,凉飕飕的。
天渐暗了,我爬上轮椅:“太晚了我得回去了,不然,那神神叨叨的家伙又要冲我神神叨叨了。诶,小哥哥你叫什么啊?”
他望向暗沉沉的天,若有所思:“暮色过后便是夜,你是暮,我是星,叫我星若吧。”
我嘴角一抖:“呃,听你这话,咋像是临时编的名字忽悠我呢?”
星若只笑不答,身子化团光,消失了。
回阙宫时,文沭不在,我只得从轮椅上翻下来,一阶一阶往上爬。两旁兵将目瞪口呆,有几个上前搀我,被我笑嘻嘻推走了。我得趁皇帝老子没发现的时候偷溜进去,这些个兵将我不认识,信不过。让他们搀,保不齐直接给我送皇帝老子面前去了,使不得,万万使不得。
好不容易爬上去,我才将宫门推开一条缝,便被皇帝老子提拎起来:“孤以为,你打算明早上再回来。”
我在他手里扑腾:“君上怎么在外面,风大,冻着多不好啊?”
扶青笑容阴森,凉飕飕的:“不牢你挂心,冻不着。”
我被扶青拎回床铺里,眼睁睁看他递来一碗雪莲羹:“喝。”
我想哭:“又喝啊?”
羹还是热的,扶青搅了搅,挑眉道:“你恐怕忘了,当初是怎么在秦府又哭又求的。”
方才在菡溪湾,我肚子叫个不停,现下闻见雪莲羹的味儿,竟一点食欲也没有了。但扶青一直盯我,甚有我不喝,他就站在这儿盯一晚上的架势。没法子,我只得接过来,一口一口慢慢抿。
我抿我的羹,扶青从桌案上取一册书,随手翻了翻:“为何这么晚才回来?”
“在菡溪湾听小……”我一顿,改口道,“在菡溪湾听小姐姐读话本,听得兴起,所以回来晚了。”
其实,这没甚好撒谎的,我之所以骗他,是不想给星若添麻烦。皇帝老子不讲理,他嫌我回来晚,若因此怪责星若,连累人家就不好了。
扶青把书重重一合:“小姐姐?”
我没看他,埋头吃羹:“嗯,是个又温柔又漂亮、又秀丽又端庄的小姐姐,反正君上不认识。”
他搁下书,表情渐渐凝固,以至于我吃完雪莲羹抬头的时候,生生吓了一跳:“君上怎么了?”
扶青拿走我手里的碗,往桌上一放,脸越来越臭。
我压低了声,俨然一副犯错的口吻:“君上,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突然,扶青往床沿上一坐,吓得我朝角落里缩。他不痛快道:“孤是老虎?会吃了你吗?”
我拜托你,别糟践老虎了,瞧瞧人家司徒星,跟你不是一个样好吗?
他欺身过来:“你到底在怕什么?”
我下意识地,伸手抵他肩膀上:“君上别再过来了,男女授受不亲。”
扶青冷笑:“男女授受不亲?你这话是针对所有人,还是针对孤一个?”
当然是针对你一个。
想是这么想,说不能这么说。我细思索,尽量把话圆妥帖,圆周全:“君上是王,是魔界之主,当然和别人不一样咯。君王高高在上,要有距离感,才显得威风大气。”
这是我细斟酌后的回答,可他那张脸,越拉越长:“别人,是指谁?”
我掰指头,默默地数。
第一个指头掰下去,霍相君受重伤的时候,我给他扒衣服包扎来着。第二个指头掰下去,司徒星变奇奇的时候,我和他打过架来着。第三个指头掰下去,重华宫主昏迷不醒的时候,我偷看他流鼻血来着。第四个指头掰下去,星若讲话本的时候,我和他靠一块儿来着。
我手指头越掰越多,扶青那眼神,也越来越凌厉:“秦子暮,你竟轻浮成这样!”
我讪讪道:“我个子矮身板小,肯定比君上轻浮。不过嘛,君上有法术,不轻浮也淹不死。”
皇帝老子阴沉着脸,令我猛地一抖:“你轻浮一个试试,孤拿铁链锁着你,再把你一口一口嚼烂了吞下去,骨头渣子都不吐。”
我脑袋一缩:“君上,吃小孩是不对的。”
扶青一只手捏住我左右两张脸,嘴都给我捏噘了:“那就老实些,别让孤发现你有什么‘轻浮’事迹。否则,孤要你好看。”
气氛好像怪怪的,我眼珠子一转,换了个话题:“君上可不可以拿床被子给我?”
他松开我,退了出去:“床上不是有被子吗?”
我爬到床沿边,往地上指了指:“君上夜里睡不好,我再霸着君上的床,君上就更睡不好了。反正我是个闲人,晚上没睡够白天还能接着睡,可君上忙碌操劳,晚上不得休息,白天就更不得休息了。所以,我打地铺,君上睡床。”
其实,我只是不想明早上醒来,身边再躺着个皇帝老子了。
扶青没说话,端上盛雪莲羹的碗出去了。再回来时,他果真抱着一床被褥。只是,他将被褥铺好,自己躺了下去。
我以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