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那么久。”我哭腔一重,泪水慢慢堆积,噙在眼眶里打转,“容炽说得对,长痛不如短痛,等清心丹彻底融合,我就可以不用再喜欢他了。”
他怔默了片刻,漆黑的眸色,暗藏汹涌:“我会找到解药的。”
我心中一痛:“不用了,我若真想得到解药,当初又何至于吃下那颗清心丹?况且做个澹泊寡欲的人,也不是件坏事,至少……”
闻言,他正肃着表情,约莫有了很不好的预感:“至少什么?”
我想试着站起来,可身体像散了架一样,大概油尽灯枯也不过如此:“至少将来,他和紫虞在一起的时候,我不会把自己关在房里喝得酩酊大醉。”
一阵长久无言的沉默——
星若道:“他不会。”
我道:“他会或者不会,根因在紫虞,不在扶青。”
星若眉头微蹙,我深深惋了口气,抬眼迎上他的目光:“你刚刚有一句话说得很对,保护孩子是几乎每个母亲都不可避免的本能和天性,其实我也这样认为。可反过来,保护母亲又何尝不是孩子的本能和天性?所以妘妁那晚一定还说了别的话,由于辽姜他们没有做到,你怕我听了会更难过,是而方才,你将有些话刻意略去,隐下了没说。比如——只要能救暮姐姐回转,我义无反顾。但请你们放我阿娘回家,不要伤害她。”
不知是听得太过入神,还是没想好该怎么回答,星若凝重着表情一言不发,我只好轻轻拽了拽他的袖子:“我猜得对不对啊?”
他顿声沉吟片刻:“那天晚上,你性命垂危,魂魄已形同散沙,随时都有可能灰飞烟灭。如果不能在时辰未过之前拿到内丹,就需等到下个朔月之夜,可你等不了。她们一个想保住母亲,一个想保住女儿,都争着用自己的内丹救你。眼看情况紧急,极阴之时就快过了,辽姜便出手打晕了一个。谁知,她倒下以后,竟再也没能醒过来。小醉灵母亲的死,归根结底是场意外,要怪也只怪辽姜下手太重,你不需要自责……”
我冷然打断道:“这的确得怪辽姜,但不是意外,是人为。”
他皱眉道:“人为?”
我目光微狠:“辽姜原是想趁布阵取丹之际,无声无息夺走妘妁的灵力,可他千算万算都没想到,妘妁在离开魔界之前,早就把灵力给了我。换言之,等他动手时才发现,妘妁的身体里已经没有灵力了。于是便授意念棋,将目标转向另一个醉灵,从而才导致了妘妁母亲的死亡!”
“辽姜要灵力做什么?”星若喃喃思索片刻,忽沉下了眼眸,目光一冷,“是紫虞要灵力?”
我反问:“你觉得紫虞要灵力做什么?”
答案已经不言而喻。
我强颜一笑:“所以你明白了吧,他会或者不会,根因在紫虞,不在扶青。”
星若很快舒缓了表情,微微牵动着嘴角,回应我的笑:“这件事你告诉其他人了吗?”
我只摇头不说话。
无凭无据,告诉谁都是枉然,这种教训吃一次就够了。
他将食指抵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感觉像是在哄孩子一样:“那就从现在开始,把话憋在心里,谁都不要说。”
我目光一垂咬了咬唇瓣:“如果她成功了怎么办?”
他好像并不太在意这件事,施了个隔空取物的法术,将斩魂刀收进袖子里,手臂勾过我两条腿,一把拦腰抱起来:“无论成败,灵力都只能使用一次,代价却是要搭进毕生的修为,紫虞不会毫无准备就仓促动手。放心吧,在她动手之前,我定会想出应对之策。”
身体忽然悬空离地,我吓得腿一荡,脸都白了:“你干什么?”
这地方离碧滢小筑很远,他朝左右望了望,故作犹疑:“难道你能自己走回去?”
呃……
应该不能。
我埋头想了想:“你能背我吗?”
又道:“趴在背上,有肩膀可以依靠,比悬空的感觉踏实多了。”
他无奈一笑,只得将我放下,换到背上接着走。
我疲惫地靠在他肩膀上:“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绕开映月楼,我现在不想看到那些人。”
他轻声哄着我:“好。”
我固执又添了一句:“也绕开行云居。”
他依然耐心重复着那个字:“好。”
“星若。”
“嗯?”
有些话,我犹豫再三,还是决定问出来:“你那晚为什么亲我?”
他明显放慢脚步,声音支支吾吾,像蚊子一样:“那晚……”
我丝毫不给他狡辩的机会:“你还同人家说,是我喝醉酒,轻薄的你。可那晚明明是你轻薄我,我只是喝断片儿了,又不是失忆了。”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星若默默往前走了几步才道:“我是故意这么说的,毕竟那个侍女来自映月楼,紫虞才是她正儿八经的主子。如果在她心里,保护你的私隐胜过讨好紫虞,那么无论我说了什么,她都不会对外泄露一字半句。即使泄露出去,秦子暮与别的男人举止亲密,紫虞应该喜闻乐见才对,说不定还能因此放下戒备少为难你一些。”
又是试探?
我实在搞不懂:“你不是已经用瓷瓶试探过她了吗?”
对此,他顿了顿,给出的理由是:“反正亲都亲了,现成的名目在这,多试探一次也无妨。”
“哦——”我点了点头,然后微微一默,将话题引回原处,“有道理,反正亲都亲了,所以你为什么要亲我?”
“…………”
气氛再度陷入尴尬。
我把目光随意地往旁一瞥:“在建州城那晚,送走祁国国君时,你同我讲了个玩笑,你说让我做你的娘子。趁着现在四下无人,我也讲一个玩笑,你只听听就好,不必当真。”
“那个——”
“你是不是喜欢我?”
他猝然停下脚步,呆滞在原地,不动了。
半晌:“哦?为何这么说?只是因为那个玩笑吗?”
此刻我就趴在他身后,却仿佛相隔了很远,态度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