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那顶凤冠二人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拆下来,这古达的发髻确实不是一般人能驾驭的。
谢婉趁此机会好好打量了一下这具身体,不出所料,跟自己上辈子有九分像,只是肌肤更细腻,手上也没了疤痕,发质如云如缎,漆黑似墨。
谢婉暗暗开心,上辈子脱发太严重,没想到来了这里完全没了这个烦恼。
身后的花明观她神色,不甚熟练地夸赞:“王妃天生丽质,就连那号称京城第一美人的太子妃都要逊色几分呢。”
谢婉心里咯噔一下,好声好气地说:“这种话在我这里说一说倒也无妨,只是出去了,切莫在外人面前吐露,他人相貌,是美是丑,我等都不要随意评判。何况粉红骷髅,皆是皮相,在这方面胜过他人,也没什么好骄傲的。”
花明听罢,新奇道:“老爷说得对,王妃嫁人后果然跟以前大不一样了,奴婢知道了,以后肯定把嘴闭得死死的。”
谢婉心不在焉地听着,心想这谢小姐以前还有个嚣张跋扈的人设,想必是无人管教外加养母的有意为之,这种性子若是遇到个家风严谨的,分分钟没好果子吃。
只是有了这层人设,以后若是遇到什么事,或许可以蒙混过关……
“你在干嘛?”身后传来萧子瑜半梦半醒的声音。
谢婉回过头,看他还没睡醒但是强撑着的样子,有些好笑:“你醒了?”
萧子瑜浑浑噩噩地坐在旁边:“没有,这也太早了……”
话说一半,他看到谢婉冲他眨眨眼,又看到一旁已经跪在地上俯首的婢女,睡意一下子散了一半,连忙坐直了身子,清了清嗓子:“咳咳,免礼。”
谢婉无奈,不过想起永安王目无规矩随意洒脱的人设,又舒了一口气,好歹是有这个人设罩着,随性一点倒也不会惹人怀疑。
可若是到了皇帝面前,毕竟是自己的亲儿子,还是最宠爱的一个,能掩饰过去吗?
这种担忧在孟棋带来圣上口谕的时候戛然而止。
“陛下听说了,王爷在宿青楼做的那些荒唐事儿,深感教子无方,给王妃添堵了。陛下罚王爷禁足一月,无事不得出府,王妃也等到王爷解禁后一同去皇宫见礼吧。”孟棋虽然说着禁足,对萧子瑜却没多少批判的态度,反而笑眯眯地给谢婉行礼,“王妃多费心,我们王爷就是随心所欲惯了,每个人管教他,陛下也说了,成家后就容不得他这浪荡做派了。”
谢婉点点头,摆出一副大度宽容的样子,滴水不漏地说:“公公言重了,只是不能当面拜谢陛下,全了礼数,多少有些惶恐,还望公公在陛下面前美言几句。”
花明收到谢婉的眼神暗示,连忙递上沉甸甸的荷包,里面装着早上从萧子瑜那里搜刮来的银锭。
孟棋接了,他本就是陛下身边的老人,被指派来照顾永安王,平时在宫中别人都要看他几分眼色的,这番贿赂让他很受用。
“王妃客气了,老奴这就进宫。”孟棋欢欢喜喜地走了。
谢婉回头看看:“出来吧。”
萧子瑜探出半张脸,狭长的丹凤眼配着那颗红痣,跟他眼神里的清澈格格不入,到有几分祸国妖妃的美艳。
“终于走了,这老狐狸看着笑脸不断,其实心肠坏得很,昨晚灌我姜汤,那手太黑了,差点呛死我。”萧子瑜拍拍心口,心有余悸。
他穿来的时机不凑巧,一睁眼就是一大碗姜汤,差点被吓死。
谢婉皱起眉:“忘了问你,你怎么穿过来的。”
萧子瑜挑了个果盘,拿起上面的梨子啃了一口,说话含糊不清:“不小心踩空了井盖儿,再醒来就是在这儿了。”
谢婉:“……”
她张了张口,刚想说什么,一小厮急匆匆地走进来:“王爷,太子殿下在门外,说是来探望您和王妃的。”
这么巧,任务对象这么快就上门了。
谢婉欣喜道:“见。”
萧子瑜哭丧着脸:“不见!”
二人对视一眼,萧子瑜委委屈屈地改口:“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