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余光瞥见桃源走了上来,他一个旋身立马落到桃源身后,目光不敢飘向月夜那处。月夜倒也不再为难他,打量了祁合跟桃源一眼。她跟青阳负责拖着卜风吾,也不知祁合是否见到了曲宴。
桃源只说了一句:“先回春之结。”
在春之结内,祁合张开结界。
月夜耐不住问道:“见到花蝴蝶了?”
桃源迟迟未回话,月夜和青阳正焦急着,祁合缓缓吐出二字:“并未。”
“那就是今天没碰上头?”
祁合不语,只看向桃源。见状,月夜与青阳俱也望向桃源。
“祁合魔君不都说没见上了,怎么都还看我。”桃源心内还有气,有意卖着关子。
那人也不回她,甚至又给自己添起茶来,像是毫不关心事情的走向。
好在有他人耐不住气,月夜被他两这一搞,弄得火气一窜,不耐烦道:“你们那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桃源这才缓缓掏出几朵花来摆在桌上。
青阳和月夜各拿起一朵查看,青阳道:“这是......假花?”
“不错。”
青阳继续道:“这花不常见。”
“所以?”
月夜不懂花草,从这假花上亦辨不出些什么有用的信息。
“正如小青阳所说,常人大约只会知晓此花不常见。白丘花木不生,即便是我们平日所见花草于他们而言已算稀有,更何况这紫菀。”
桃源不曾想,当初随手赠给曲宴的紫菀花竟这么快派上用场。
紫菀传忆,乃思念之华。
桃源将紫菀托于掌心,粉唇微张,仙气自口中溢出,丝丝袅袅裹挟住花瓣。重瓣渐渐张开,露出其间嫩黄的花心,点点流萤飘出,在众人面前凝成一行字:妖王之疾,药石惘然,借故寿宴,寻奇人之法。
见着曲宴传来的讯息,桃源心道果然。
“这......若说妖王患了恶疾,却是一点迹象都察觉不出。”
月夜十分赞同青阳的话,道:“对啊,若说老子病重,怎么两个儿子一点忧心之象都没有。就今日,那卜风吾满脑子里只有他那劳什子青梅,不像还有其他愁丝。见他表现,就知是受惯了恩宠,才落得如此天真蠢笨。”
青阳觉得月夜的话有些刺耳,怎会有她这种说话如此难听的女郎。
余光瞥见青阳木讷看着她,月夜瞪他一眼,吓得青阳以为她察觉到自己的想法,赶忙低下了头。
月夜不再搭理他,继续道:“不过,那个老二嘛,就不好说了。”
“卜风仪吗?我看他十分虚弱,不是特别厉害的样子。”
青阳脑中浮现出卜风仪那副羸弱苍白的模样,怎得也不像有心思计较旁的。
“不奇怪,你眼光本来就差。”月夜借机嘲讽,眼风故意从青阳飘到桃源身上去,“识人不善,早晚把自己卖咯。”
青阳哪里没懂月夜的用意,重重哼了一声,偏过头不再看她。此刻,他心中满是不屑,可后来,倒真叫月夜说中。
桃源打断两人道:“曲宴的消息是真,妖王确实病入膏肓。”
祁合心道,这大抵就是昨日桃源没说的事。
“到底英雄难过美人关,听说祁合杀伐果断,却不想身边也留着个宠姬。”
卜风吾跟祁合一行人分开后,径直去了卜风仪房里。卜风吾押了口茶,道:“二弟可稍微放心了罢?”
“眼见并非实。”
“二弟你有所不知,在外处时,祁合跟他那月娘恨不得时时刻刻缠在一起呢。”卜风吾双手交叉合十拟作祁桃二人,迫切想教卜风仪知道这次他是真下了功夫观察。
“在魔界时,确有过他金屋藏娇的流言,但既是一个‘藏’字,这次又怎会正大光明带人过来。”
见卜风仪皱着眉头苦思的模样,卜风吾拍了拍他的肩头,宽慰道:“二弟,你就是这样忧思过重,身子才总是不见起色。心绪开朗起来,再重的病也好上七分了。”
“大哥教训得是。”
“那我们还要再试探试探吗?”
“去跟父王禀报吧。”
“好,我等下便去。你身子弱,今日早些歇息,药材可还短缺?”
卜风仪闷闷咳了几下,缓缓摇头。
“那就好,有任何需要你跟大哥说。端姬也快到了罢?这次你可得好好陪她。”
“大哥明日不是还要去见那人?”
不似以往的苦闷,卜风吾面上不见任何阴霾,他笑道:“你大哥我已找到一人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