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宫里过了一个乱糟糟的乞巧节上午,明明什么也没干,但宋君君只觉得筋疲力尽。 成瑜找过来的时候,她正强打着精神,喂猪呢。 宋君君的猪圈里养了两头小花猪,白白胖胖的,快有一个宋君君这么重了。 今年宋君君养得不多。算起来,到年底,这两头猪就是宋君君出栏的第九十九和第一百头了。 宋君君对着花猪发呆。唉,要是问太子要十万两黄金有养猪这么简单就好咯! “君君。”成瑜走了过来,坐在猪圈旁边的亭子里等宋君君。 成瑜对宋君君这个爱好,也是敬而远之。尊重,祝福,但不参与。毕竟,味儿太大了。 “小鱼儿!”君君欢天喜地,听到成瑜声音的一刹那,瞬间生龙活虎,把大勺子放进大桶里,撸起袖子就跑了过去。 “君君,你说,我这算不算是被定下来了……” 成瑜又开始忧心了。 因为成夫人和她说了,日后太子的饮食起居她一定要好好注意,切莫发生今日这样的事。 “什么意思?太子的饮食起居要注意,那不是他自己的事、太子他身边人的事儿吗?” “这意思就是……太后看中了我,要我日后入东宫服侍太子……”成瑜目光黯淡下去,道。 宋君君最听不得服侍不服侍的话了,此事貌似无解了。 “那太子、太子答应了吗?”宋君君实在想不通这事儿,她堂哥都说了太子不会抢别人的意中人,更何况,成瑜还是和太子的伴读刘慕卿两情相悦呢。 再者,方才在兰亭殿,也没注意到太子盯着成瑜看了啊。 看都没看,哪来的看中? “君君,这怎么办呀……”成瑜拉着君君的手。她急得手心里全是汗。 成瑜一直就是个乖乖女,父亲母亲说什么,她都是一五一十地照做。而京兆尹夫妇虽说看着温和,但骨子里却格外强势。 在宋君君看来,这样的父母,就是在PUA自己的女儿。只是,现在这个世界,遵从父母之命是高尚的品德,哪有什么PUA的说法呢? 宋君君看着急得跟热锅蚂蚁般的成瑜,安慰之余,也暗暗下定了决心:只要太子死活不娶成瑜,那成瑜父母也不能逼迫成瑜,有本事,就去逼太子呀! 乞巧晚宴,太子和皇帝都会出席。她决定,晚宴的时候,高低要找太子说道说道。哪怕是盯着他出恭的机会呢!晚宴这么久,她宋君君就不信太子不用撒尿拉屎! 夜幕降临…… 乞巧晚宴热闹极了。相较于早上的宴席,晚上大家似乎都松快了很多。 听成瑜说,是下午太后贵妃又在太学和命妇贵女们一处游乐,相处久了,拘束便也没这么多了。 那些个臣女们,自愿或“被自愿”地,都卯足了劲儿逗太皇太后开心,围在太皇太后和太后的身边。 宋君君默不作声,老老实实待在自己的席位上,看似在炫饭,实则是在暗地里观察旁边宴席上的太子。 男女分席,若不是何贵妃故意给宋君君家安排了离太皇太后最远的席位,宋君君恐怕还没这么好的机会偷看太子呢。 她已经观察一晚上了,皇帝走了之后,太子在那边宴席上,和那些差不多大的少年们觥筹交错。宋君君盯着呢,太子他已经喝了一盏酒、三盏糖梨水了。 ——当然这还得感谢宋煦明。晚宴早些时候,宋君君费劲吧啦地终于在一群公子当中拽出了宋煦明。 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威逼利诱)下,终于让宋煦明答应不断地给太子倒酒、倒甜梨水了。 宋君君夹了一大块肘子塞进嘴里,瞟了眼太子,心中暗喜:哼哼,就这还不上厕所?那你整个肚子高低都得是膀胱了。 果不其然,等待是有回报的,太子果真起身了。 一看就是要去上厕所的!跟上他! 宋君君趁着无人注意她,也屁颠屁颠悄悄咪咪地跟了上去。 可惜啊,她低估了皇宫御园的大小,在声声不息的草虫叫声中,宋君君在这个偌大的皇宫中,毫无意外地跟丢了太子、也迷失了自己的方向…… 啧,这白天也没觉得找不着方向啊?她也算是方向感不错的了,可怎么到了晚上,这路啊、树啊,怎么都像是换了副模样呢? 宋君君七拐八拐,微凉的夜风下,都走出了一身薄汗——哦不,是急出来的。 别回头没和太子“谈判”好,倒把自己给迷失在黑夜里了。 今日乞巧聚宴,这怎么连个宫人也见不着?莫不是都在宴席上了?宋君君是一点也摸不着头脑,就在昏暗的园子里没头没脑地走着。 不知怎么地,走上了一座类似于早上兰亭殿那般的回廊里。 回廊稀稀拉拉地点着几盏灯笼。宋君君刚踏上回廊,便觉异常。 此处似乎……不闻草虫鸣声了。 宋君君摸着回廊的栏杆,大着胆子往前走。 此时她在高处,应该能望见路。 这么一想,她低头朝下一望,只见这又是一组绕水而建的木制房屋。底下的不是水池,而是水渠,似乎比兰亭殿的要大,也没有种荷花,月光之下,水渠里的水似乎正在流动。 是活水吗?宋君君也没来过几次皇宫,对地形实在不熟悉。 算了,还是往前走出去要紧。宋君君依着回廊继续往前,忽然间,一股强风吹过,几个灯笼陡然熄灭,像被游丝牵着的骷髅般,在檐下耷拉着,无谓地晃着。 眼前阴森漆黑,风停了,四周又寂静非常,宋君君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因为,她耳中听见了身后隐隐约约的脚步声…… 这里如此僻静,不会是……冷宫的一部分吧?那冷宫里,关的